一動,微微頷首,擺手讓井氏退下。井氏謝過巡按大人,滿心歡喜地退了回去,一臉的喜色地掃視中屋中眾人,那眼神間已見盛氣凌人之勢。
文秀“唰”地一下站了起來,雙手背在身後。朗聲言道:“劉師爺,筆墨伺候。”
“是。”劉飛躬身抱拳,恭敬行禮之後,轉身來到了桌案前,手提毛筆。蘸飽了濃濃的墨汁,只等著巡按吩咐了。
此刻的文秀深深吸了一口氣,眉眼間盡是凌然正氣,斷然言道:“本官宣判:段戎盜寶一案,因時過境遷,主犯段戎身亡多年,故而不予追究。從犯薛氏主動認罪,並向朝廷進獻儲存完好的稀世珍寶‘翡翠鴛鴦盞’,將功折罪,可免除刑罰。段家之人多年來奉公守法,乃良善平民,當年窩藏之罪亦既往不咎。”
段晟睿等人一聽到這樣判決,皆大舒了一口氣,全都轉悲為喜。段逍遙更是拍手叫好,口中喃喃自語道:“我就知道大侄子並非那種不講道理的小人……”
唯獨井氏未料到會是這樣一個結局,朱唇顫抖,柳眉緊蹙,心中忐忑不已。她大兒子段擎宇,亦是如此。
而躲在角落之中的嫣兒欣喜之餘,鼓足了勇氣抬眼瞟了文巡按一眼。秀秀這位假巡按此時的英武身姿震撼著這位弱女子的一顆心,給嫣兒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書案前的劉飛“唰唰點點”,手腕飛舞,筆下如游龍一般,一字不漏地記錄下了文秀方才所言。待到墨跡微幹,他才拿起寫好的記錄,遞給巡按大人檢視。
繁體字還未認全的秀秀裝模作樣地仔細看了看,又轉手還給了劉飛,口中言道:“劉師爺,將此判決與那‘翡翠鴛鴦盞’一起遞交皇上。”
“是。”劉飛一邊收起筆錄一邊頷首稱是。
此時,文秀轉頭望著薛氏,笑盈盈地說道:“婆婆,時候不早了,本官就此告辭了。”
薛氏忙站起身來恭送巡按大人,並在心中感謝秀秀肯配合她演了這樣一場好戲。她偷眼瞟著井氏,暗道:這樣一來,你這刁婦也無話可說了吧!
送走了巡按大人,薛氏被段天廣和段晟睿兩個兒子攙扶著回到正座坐下。她讓眾人都暫且回去休息,只留下了段晟睿一家。
此時的段晟睿滿腹狐疑,他猜不出自己的小妾和巡按大人說了些什麼,也不知道為何巡按大人最後的判決會如此之輕。
而錢氏一聽說要留下來,便尋了個機會在井氏背後狠狠地白了她一眼,心中暗道:都是你惹來的事端,好好的非要出來求什麼請啊,又非要與巡按大人耳語幾句,這下可好,全家都要留下陪著你受審了。
薛氏手中的盤龍金杖重重地在地上一敲,一聲巨響,嚇得屋中眾人皆是一驚。
而井氏此刻更是慌亂。她努力讓自己定住神兒,暗道:反正自己方才與那巡按說了些什麼,誰也不知道,想來老祖宗應該不會懷疑什麼。
薛氏此時轉頭凝視著自己的兒子段晟睿,見他還矇在鼓裡,不禁心頭掠過一絲酸楚。
而段晟睿在與母親眼神交匯的那一刻,彷彿突然明白了什麼,隨即立刻跪倒在地,聲音顫抖地說道:“娘,方才平海和少輝請求代您受刑,而擎宇和擎傑這兩個孩子太過蠢笨,竟然不知要效仿兩位哥哥所為,孩兒教導無方,當真慚愧啊!”
井氏一聽這話,心頭一動,暗想:難道說老祖宗留下我們全家是為這事?這麼說來是我自己多心了!
於是她亦隨著段晟睿跪倒哀求道:“還請老祖宗莫要責怪這兩個孩子。他們年紀還小,不曾經歷過此等大事,剛才定是被嚇傻了,故而不知所措,這才未替老祖宗您求情。”
段擎宇和擎傑兩兄弟也相互對視了一下,雙雙跪倒,深埋著頭,附和著母親井氏之言。
而站在一旁的錢氏聽了這話,不禁心中暗自歡喜,嘴角掩飾不住地露出了一個輕蔑的笑容,暗道:哼哼,讓你出風頭,這下麻煩大了!
她一邊隔岸觀火,一邊悠閒地抬手輕撫著自己的髮髻,整理著鬢角邊的零散秀髮,就等著看一場好戲呢。
而段雨嫣心地善良,本想著上前也為哥哥們求情的。但礙於自己母親錢氏老早便擋在了自己的身前,並惡毒地瞪了自己一眼。嫣兒自然明白母親之意,因此不敢上前說話,只得低垂著眼簾,緊咬著朱唇,默默躲在母親的身後。
此時的薛氏低頭看了看眾人,長嘆了一聲,用手一指井氏,陰沉地言道:“井氏,你果真是個有情之人,禍到臨頭,你便急著為自己的相公和兒子求情了。”
井氏一聽,身子一抖,回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