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一轉身,強打起精神,繼續隱藏在樹後,扭著脖子,回頭可憐巴巴地望著楊勇。
楊勇本是滿心怒火,暗想,眾人守了一個晚上,若是那賊人就趁著早上睏倦這點時機混進了書房,那豈不是前功盡棄了?可看著眼前這個年輕的小夥子,疲倦的雙眼滿是血絲,又想起自己剛剛也是困得直掐大腿,不禁輕嘆一聲,暗自抱怨,這一晚上,果真是難熬啊,倘若那文必正還不出現,不知道要如此這般堅守到何時,時間久了,就算是鐵打的人也是受不了的。
想到這裡,楊勇忍不住在心中暗罵著文必正。他在那年輕人的頭上重重一拍,算是個懲罰,嘴上誇張地罵了一句:“臭小子!”卻是隻見嘴型,不見聲音,最後,又狠狠瞪了那年輕人一眼,才轉身到別處巡邏去了。
比起楊勇的心絃緊繃,駙馬爺唐凱的心情則平靜許多,熬夜對於他這樣一個曾經的現代年輕人來說是家常便飯,穿越之前。如遇有棘手的案件,大家都會徹夜不眠,集體研究討論案情。
昨晚唐凱帶人成功滅火,之後他便安排大家輪流值班,以免再有火情。此刻,天已大亮,唐凱找來幾個賬房的先生,一起統計著昨晚的損失情況,以備岳父今日詢問。
而整整一個晚上,潞安王幾乎頭都沒有沾過枕頭,一直等到東方天色發白。最後,氣得老王爺將外廳所有的茶杯全都摔碎,扭頭回臥房矇頭大睡去了。
其實師爺於百之這一晚上也是沒敢閤眼的,只是此時,老王爺賭氣躺下睡了,自己則依然要保持清醒,替王爺盯著王府裡的動靜。那於百之也是上了年紀的人,如何經得起這樣的折磨,早就有些支撐不住了,此刻半躺在自己的床榻之上,有小丫環幫他輕輕捶著後背,而他自己正閉目養神,偶爾抬手用力擠壓著太陽穴。
就在於百之疲乏得昏昏欲睡之時,楊勇打發人來請示,白日裡那書房可否減少些埋伏之人。於百之也沒起身,躺著床上思量了片刻,鼻子裡發出了“嗯”的一聲,算是同意了。不過就在楊勇的侍衛才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於百之又突然“嚯”的一下坐了起來,叫住了那侍衛,言道:“你回去告訴楊將軍,一切安排可由他自行定奪,無須再來請示。”
侍衛抱拳稱是,躬身退出了師爺的房間。於百之坐在床頭,望著那侍衛的背影,一手習慣性地輕撫著臉上的黑痣,眼珠轉了又轉,腦海中想到的卻是唐凱。他在暗自琢磨著,駙馬爺也是一夜未眠,且不比楊勇是個習武之人,如今卻未見他這個白面書生來叫苦,難道他這身子骨兒能強過侍衛統領去?這倒真是新鮮了。
那侍衛回去將師爺的話回稟給了楊勇,楊勇輕蔑地“哼”了一聲,隨即將書房周圍的埋伏著的人手銳減了一半,也讓大家抓緊時間休息,養精蓄銳。楊勇深知,若是昨晚鬧得如此之兇,那巡按派來盜取令牌之人還未出現,那麼只怕此事並非可以速戰速決了,他有自己的想法:若是像昨晚這樣拖上個十天八天,那恐怕早晚讓人家巡按找到機會:既發現書房之中空空無物,又能順利脫身而逃,到那時候,只怕自己這個侍衛統領會平白受到責罰啊,不如這兩日得空便好生休息著,另想他策要緊。
楊勇雖是一員武將,看上去五大三粗,但他年輕之時跟隨著潞安王征戰沙場,也算是久經磨礪,遇事已比年少輕狂之時沉穩不少。
有楊統領和於師爺照應著,潞安王這一覺竟睡到了正午時分。他從床上爬起來,舒坦地伸了個懶腰,只覺得腹中空空、飢餓難耐,於是叫人即刻擺下飯菜。
老王爺簡單地洗了一把臉,算是讓自己清醒一二,待到飯菜上齊,便急急地飽餐一頓,直吃到肚子撐的鼓鼓的方才罷休。
吃飽喝足,潞安王這才請了於百之來,詢問一上午的情況,卻是平靜如水,連半點新鮮的事兒都沒有。老王爺大失所望,高抬著眼眉,耷拉著眼皮,撇著一張大嘴,臉色陰沉得鍋底一般。
而旁邊的於百之心驚肉跳地回覆了老王爺的話,一顆心懸到了嗓子眼兒,生怕王爺斥責他計謀失靈。
依照老王爺平時的性子,那早就該大發雷霆的,可是今日,不知是何原因,潞安王雖繃著臉,卻未動怒,只是索然無味地叫於百之也先下去休息了。
於百之像是逃命一般匆匆出了王爺的房間,這才算是長出了一口氣,暗自慶幸著王爺今日的好心情、好脾氣,自己算是躲過一劫。
下午,於百之實在支撐不住,躺下睡了個午覺。這一覺簡直是香甜無比,可惜還不到半個時辰,便被人叫醒了。
有下人來稟報說八府巡按文必正得知王府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