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黃泉”的老人皮囊,被惡屍釘貫穿地面,動彈不得,製作這一宗“皮囊”的剝皮鬼,在我們等待了許久後,始終沒有出現。
站在黑壓壓一片的參天古樹下方,仰頭望著高處。
我說剝皮鬼不出現,可能,是被困在幾十米高的樹冠之上了。
“這張人皮融化了?”孟瞎火突然驚道。
朝地面望去,幾枚惡屍釘還在,一枚枚貫穿在泥土中,黃泉胤老人卻已消失了,只留下一地支離破碎的碎片,完全沒有了“人”的痕跡。
“死去的東西,只需要一個點,就可能飛灰湮滅!”白連旗感慨道,“沒想到,連黃泉家族的高手,也會得到這等慘烈結局。”
“上樹!”
“馬上!”
……
我說話時,回頭觀望了一陣,在後方那倒塌的石柱區域,隱隱中,似有什麼東西蟄伏?看不見,不過能依稀感應到未知的危險。
“走!”
孟瞎火也很果斷,往上攀爬,剛上了最低一截樹杈,石柱區域,有影子出現了,不是人影,而是諸多古老野獸的影子,一隻只神頭鬼臉的,外凸獠牙,惡目兇光,緩慢從黑暗地帶走出。
“曾經被渡鴉王國殺死的生物,死後怨念不滅!”白連旗繼續道,“它們的骨骸,先前被埋在一個水淹石洞內,漣漪的水波千年不消,它們的怨念也一直被困在當中,是誰將它們放出來了?”
不用想,就是知道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人所為。
第一時間,我腦海裡想到了一個人。
夜村的夜手。
一路闖來,在任何地方,始終見不到夜手,也找不到任何與夜手有關的蹤跡。
“吱……吱吱……”
貼著泥壁,我們繼續往參天古樹更高處攀登時,周圍響起嘈雜聲,綠影叢叢,是那群躁動不安的綠毛猴子,這一次,白連旗選擇出手,划動白色鐵扇,扇面當即迸射出紅光點點,感覺是硃砂,只是瀰漫著很重的血腥味,估計是用什麼旁門左道方法煉製出的毒液吧!
慘叫聲驚起。
周圍躁動的樹叢很快安靜下來,白連旗開口說要快點爬上高處。
樹底下。
一隻只渾身怨念交織的野獸,皮毛在風中凜冽飄曳,獠牙寒光爍爍,利爪橫起,爭先恐後往上衝來,它們的方向很明確,是朝我們三個活人殺來。
它們不是爬樹,簡直就是“登天”!
速度快到眼花繚亂。
“殺死它們!一定要快!頭頂的樹冠上,還有更強大的對手!”白連旗表情凝重,我們三人,現在是一條船上蚱蜢,生死共系。
“怨念死物罷了!”
“不值一提!”
“落葉飛,千般亡!”
……
孟瞎火一字字唸叨,身穿一件黑色道袍的他,頗有幾分大宗師風範。
他攝取十幾片葉子,輕輕一攆,指尖有粉末附著在葉片上,形成一縷縷紋路,與樹葉紋差別很大,更像是葉片上憑空多了一些牛鬼蛇神。
應該是更高階的操縱法門。
旋轉的葉片,如一抹抹閃電往下迸射,頃刻間,就聽到一聲聲叢林野獸的嘶吼,慘叫聲此起彼伏,我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就看到一副殘忍無比的死亡畫卷,正在樹幹上的野獸黑影,一被葉片觸及,當場被劈碎撕裂,小小的葉片,好比是殺人不見血的屠刀,每次輕輕一劃,必定將一隻野獸割斷殺死。
半分鐘不到,所有野獸影子化為飛灰。
樹幹底下,並沒有任何散落的屍骨,這些野獸似乎真的是怨念不滅的魂魄?
當然。
也有可能是我們“著道”了,鬼迷人眼,出現幻覺。
“走!”
孟瞎火在前開路,越往上,周圍的樹杈越發潮溼,佈滿的苔蘚很滑,使得我們前進速度很慢,也不敢太過魯莽,否則一旦趔趄跌落,從上邊摔下去二、三十米,即便是身懷本事的高人,也會粉身碎骨。
靠!
什麼情況?
空中花園嗎?
……
往上大概四十米左右,原本黑漆漆幽暗樹叢,忽然有了亮光。
紅紅綠綠,眩人雙目。
這裡是一片樹叢橫截面,好像被人修剪過一般,形成一片極為寬闊的“地面”,一眼望去,遠處居然望不到頭,讓人產生一種錯覺,我們不是在“成精”的樹妖上,而是來到一處詭異無比的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