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風。
祭祀時大體畫個圈圈,就是為了祖宗吃飯時不至於被遊魂野鬼搶。
不過,他們還是有吃飽的時候,那就是各個道派水陸道場、盂蘭盆節等等,這是專為遊魂野鬼準備的節日。
《夷堅丁志》記載一個故事,一個野鬼冒充老太太的兒子,讓老太太以為兒子死了,請來和尚誦經超度,野鬼趁機大快朵頤。但數月之後,那兒子從外地歸來,家人卻以為是鬼,操刀動杖,差點鬧出人命。
五等鬼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沒得吃。
落入十八層地獄還想有吃的,那基本是不可能的,那裡只是折磨鬼的地方。如此,只有捱餓的份了。
……
現在,我們在別墅花園遇到的東西,不嚴格劃分的話,屬於孤魂野鬼的行列。
這種會纏人害人的東西,不會挑食,有吃即可。
不過這世上,真的有鬼嗎?我仍表示懷疑,雖然連續連續兩個夜裡,都碰到不像是人的影子,只是,我覺得是自己出現了幻覺,是在深夜吸入過多煞氣而導致精神恍惚,才見到那些形似牛鬼蛇神的悚然鬼影。
別墅廚房,原本食物很多,可是前兩天,都被髮瘋的保姆一鍋燉煮了。
眼下,廚房並沒有多少東西,邱子健搗鼓了許久,才端出三個燒焦的菜,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出他究竟炒的是什麼東西,邱子健尷尬道,“沒辦法了,都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我只能做成這樣。”
無良皺著眉,“但願它們喜歡吃吧!”
菜炒成這個鳥樣,只能加多一些香火了。
將一個個糊上陰土的紙人,豎在小花園裡,前方空地擺上一個木桌,菜餚、香燭一一擺上,解開那個“人頭石像坑”後,我們三個就在外邊等待。
今晚是砍鬼頭。
而砍鬼的刀,則是那截泡得腐爛的柳枝,柳枝沾上雞血,還真別說,昏沉沉的夜裡還是真很刺眼。
將近凌晨時,人頭石像坑終於有了動靜,伴隨著輕輕刮過的冷風,像是有一顆顆黑幽幽的腦袋探出,隨即,一個個枯爪手臂往上爬。
“哐當!”
“嘭嘭!”
……
不多時,那張拜訪鬼餐食物的桌子晃動,一個個紙人也在搖曳。
“準備動手了!兩位兄弟,你們穿上這兩件衣服!”無良遞過來兩件衣服,我和邱子健一看傻住了,是兩件燒給死人的衣服,一黑一白,好像還挺合身?感覺是專門為我倆定做的?
“這……”邱子健只說了一個字。
“紙衣上有符文,你們暫時當黑白無常,一個站北邊位,一個站東南位,這樣它們就逃不走了!”無良繼續說道,“我從最寒最陰的西位殺進去,計劃可成!”
活人穿紙衣。
我還是頭一次聽說,這不是預示著自己想死嗎?
因為凌晨要到了。
沒法再爭辯什麼。
“等我一念《太上三洞神咒》,你們必須站定原地,不能後撤,更不能逃跑,被附身的話就麻煩了!”無良囑咐說道,現在的他,顯得一副少年老成的神態。
夜已深,別墅小花園裡並沒有安靜,隱約間,能聽到不少斷斷續續的音符,如無數毒蛇在吐舌的詭異聲音,聽得人身上汗毛豎起。
我和邱子健在小花園外邊站好位置後,無良的聲音也響起了。
“呼呼呼!”
一時間,能看到一個個很淡很黑的影子,腳不沾地,面目醜陋,開始在花園裡四處瘋跑,寒煞死氣撲面而來,要不是有無良的告誡,我真想溜走了,這絕不是人待的地方。
隨著無良的步入,四處亂串的影子很快消失,或者說倉皇而逃了。
一個個慘白色澤的紙人,顏色有了變化,附上一層黑霧。
手持沾雞血柳枝的無良,額頭用硃砂畫了一個“妝”,橫豎扭曲的紋路,將他半張臉都佈滿了,黑色下看去,猶如一個凶神惡煞的地獄劊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