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荒廢的棧道,年久失修,木板掀裂,繩索腐斷,人走在上邊搖搖晃晃。
此刻,我一個人獨自走著,年獸與棒槌鳥隱藏在黑暗區域。
棧道中斷,即是臭名昭著的鬼音客棧所在地帶,朝遠處望去,在這溫度陰寒的夜裡,象徵著災難的客棧其實並不黑暗,相反的是,那裡火光通天,有粼粼幽火在客棧外圍升騰,如一盞盞紅綠燈籠飄曳空中,照亮一方土地。
百餘年前,這條棧道就已荒廢了,不再有人走動或者維護,變成了鬼道。
唯有死物在山川古道走動。
我沒有隱蔽身形,也沒有遮蔽身上活人氣息,大搖大擺往前走著,對於我現在的陰陽本事而言,百無禁忌,也不需要考慮那麼多。
能抗衡我的死物,並不多。
客棧門前。
滿地廢墟垃圾的門戶兩側,站著幾個渾身長滿長毛的“野人”,披頭散髮,幾乎看不出人形,加上他們歪斜著腦袋,脊背弓著,猶如一個個“直立”的樹懶,站在一頭早已破裂的石獅子石像上邊的“野人”,體型最大,離地兩米多站著,身上有一縷縷溼冷水珠滴落。
寒泉府奴。
寒泉鬼市的人,眼下也摻和進鬼音客棧的地盤,這片地帶或許真有大事要發生。
“喋喋喋——這年頭,三更半夜,居然還有活人迷路,真是稀罕事啊!小傢伙細皮嫩肉的,夠我們飽飽吃上一頓了!”
“我要啃腦袋——嘿嘿!”
“我要他的心肝,下酒菜,滋味很肯很鮮。”
“他體內流的血,全部歸我。”
這些渾身佈滿獸毛一般的“野人”,站在閃滅不定的暗影下,發著地獄般的寒音,瞳孔發紅,煞氣纏身,他們的表情也足夠猙獰兇惡。
加上他們腦門上,都紋著一種“寒泉鬼市”的特殊符號。
夜色下,那些符號熠熠發光,猶如額頭有一隻只小鬼往外鑽出的悚然光景。
要是一般人,早就被嚇破膽了。
哼!
站在石獅子上的人,才是這一群寒泉府奴的頭頭,當下,他冷哼一聲,聲音更陰冷說道,“愣著幹嘛?難不成,要我親自出手宰了他?殺了他,分屍分食,要知道這種渺無人煙的山野荒地,想再遇到活人可不容易。”
愚蠢!
我一步踏出,率先發難,掌心處,隱隱閃爍雷鳴,這是無法言喻的神明咒,一掌之下,當先衝來的一個寒泉府奴仰頭慘叫,墜地時,已經昏死過去,我沒有痛下殺手,因為根本看不起這些小嘍囉。
滾!
一聲暴喝,陰陽碎金吟的威力比往昔更強盛,更可怕,一個個張牙舞爪的寒泉府奴當場抱頭到底,翻滾掙扎,七竅都不斷有血淌出。
“找死!”石獅子上的小頭頭,狠厲一聲,六指鷹爪,當空撕裂劃過。
鏗!
我速度更快將他雙爪反扣,臂膀一沉,小頭頭橫著趴窩了,摔得全身骨骼咔咔發現,這一下與地面撞擊,也不知道碎裂了多少骨頭。
“阿彌陀佛!”
“無上樂土。”
“施主,何必驚擾陰陽,哪來歸哪去吧!”鬼音客棧內,走出一群和尚,一共七個,穿著很破爛的陳舊僧衣,臉色發黑,他們走得很緩慢,可是每一步踏出,卻能前行數米,感覺是一種“咫尺天涯”的法術。
不出意外的話,他們是無頭和尚的僧徒。
“無上樂土?你們也太能扯了吧?”我無語說道,“鬼音客棧,自古以來,就是罪惡之所,各種妖魔鬼怪齊聚之地,殺人越貨,罪惡滔天。”
“阿彌陀佛!”
“原是罪土。”
“我等尊佛意,前來擺渡亡靈,超度怨主,此地自然就變成無上樂土。”
這七個黑臉禿驢倒是很能護佑,能說會道,如果進行一場唇槍舌戰辯論的話,我自認,沒有什麼把握能贏,所以當下說道,鬼音客棧我走定了,誰攔誰躺。
“施主,佛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戾氣太盛,已然入魔。”七個黑臉和尚悠悠說道,語氣間,已經蘊藏極為恐怖的殺念,或許是類似一念佛,一念魔的秘法吧!
我也懶得廢話,幾步欺壓過去,單掌一沉,重重壓向最前的一個黑臉和尚,出乎意料,這黑臉和尚溜得賊快,一下躥到我身側,其餘者也圍了上來,擺出一個什麼“七僧禪音陣”的方位,頓時間,佛音蕩蕩,鼓盪耳膜。
他們不是呆板站在原地,而是不斷移形換位,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