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顯宗焦灼不安的等著陸明薇和陸明惜她們回來,管事媳婦兒戰戰兢兢的等著問晚上的選單,也被他厲聲呵斥了幾句給趕了出去。
府裡上上下下都知道最近主子們是出了些事,個個都噤若寒蟬。
等到陸明薇回到家的時候,陸顯宗已經不耐煩的跑到花廳去等了,一等到她們回來便馬上迫不及待的叫人直接把她們領到花廳,等到陸明薇一進門, 他便惱怒的看著她問:“陳沖的事,除了你知道,你還告訴過什麼人?!”
陸明惜皺了皺眉,她不知道陳沖是什麼人,可是看著陸顯宗這個樣子,她就知道一定又是陸顯宗惹下的什麼麻煩。
陸顯宗一副火燒屁股的樣子, 也怪不得他這麼著急,因為就在剛才,順天府忽然來了人, 說是有個案子牽涉到他,要問他些話,他雖然不是什麼實權侯爵,可到底也是個勳貴,怎麼可能隨意讓順天府的人問話?當場便不客氣的讓人把來問案的推官擋在了門外。
可是等到下午的時候,陳沖那邊派了人過來請他幫忙,他才知道,陳沖竟然被查了。
而且還就是因為西北的事兒。
當時就驚出了他一身的冷汗。
要知道,陳沖跟他合夥在西北做生意,利用太僕寺給西北軍營養馬的便利,和那邊商量好,去關外偷偷低價收購那些皮子,再私底下把那些皮子高價賣到大周境內。
這是穩賺不賠的說生意。
只是卻是絕對違反律令的, 畢竟大周早已經禁止跟瓦剌互市許多年了。
巨大的利潤之下,人很難保持底線, 陸顯宗就是如此, 他當然也知道這不是什麼好事,也知道一旦被發現必定是罪名甚大, 可是一家子人要養要維持,他領的也不過是個閒職,靠著爵位的那點俸祿來維持侯爵的開銷,可不是小事。
何況他前些年還在浙江買了幾個大莊園,那些都是白花花的銀子流出去的。
做了好些年了,從來沒有被發現過,他還以為這件事永遠都不會再被發現挖出來,可是沒有想到,因為陸雲松的事,陸明薇竟把這件事翻出來說了。
他當時就已經覺得不好,並且著手開始收手,讓陳沖銷燬證據。
可是沒想到還沒來得及,事情就已經暴露了。
這不得不讓陸顯宗疑心是陸明薇做的。
若不是因為太后娘娘還要等著召見,若不是崔明樓親自往家裡來走了一趟,他今天無論如何都要打陸明薇幾巴掌才能平息心中的憤怒的,實在是太過分了,他厲聲質問陸明薇:“你是瘋了嗎!?這件事翻出來,對我們家裡有什麼好處?!哪怕你不認我這個父親, 難不成你也不顧及你弟弟和姐姐,不顧及常勇侯府了嗎?!”
眼看著他情緒太過激動,陸明惜擔心他又跟之前對陸琳琅似地動手打人,忙拉了陸明薇在一邊。
陸明薇卻並不怕陸顯宗,事實上本來也沒什麼可怕的,一個人只要是有所求,便能變成被人拿捏的軟肋,陸顯宗也是一樣,他在乎功名利祿,在乎榮華富貴,要的東西太多了,所以更在乎自己的性命。
他是絕對不會容許自己出什麼差錯的。
既如此,他會對陸琳琅動手,卻不會打她。
她淡淡的搖頭:“不是我。”
見陸顯宗不怎麼相信,她直截了當的問:“父親難道沒有想過嗎?我是從什麼途徑知道的您跟陳沖合夥在西北做生意的事?”
是啊,陸顯宗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當時只顧著震驚了,也被陸明薇所提的條件給鎮住,竟然忘記了問,陸明薇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他和陳沖做生意,這事兒一直都做的十分隱秘,畢竟是要命的事,哪裡能宣揚的人盡皆知?
陸明薇再厲害,也不可能知道這個才是。
他忍不住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陸明薇扯了扯嘴角:“我之所以知道,是因為小王爺提過一句。”
小王爺?崔明樓?!
陸顯宗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這個時候也沒有什麼追究的心思了,只是震驚的反問:“這怎麼會呢?怎麼會?”
“小王爺如今在錦衣衛,您是知道的。”陸明薇嘆了口氣,也是一副十分惋惜的樣子:“他的訊息來源可是十分廣闊的,陳沖因為家中有個好賭的弟弟,所以瞞著您私底下再次開闢了一條商路,並且私自讓人出關,這一次,那些人都被瓦剌人抓住了,並且拿來跟咱們大周交換”
陸顯宗聽的簡直是面無人色。
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