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起頭來。
“你趕緊給我起來!楊景春!休要在這裡灑老鼠尿!墮了咱澎湖水師的名頭!”彭柏文大聲的喝斥道。
楊景春抹了把淚起身,默默的站在了彭柏文的身後。
“大人,他叫楊景春,原是咱們水師營吳奇勳吳大人的親隨,吳大人被倭寇所害,他過於悲傷,是以有失禮之處,還望大人莫要怪罪於他……”彭柏文說著,聲音也變得有些哽咽。
“來來!海風寒冷,諸位請進艙敘話!”張成在一旁說道。
一行人進了軍官餐廳,分別落座,林義哲便問起他們的來意,這才知道彭柏文等人竟然是從臺南府一路走過來的。
“林大人,求您奏報朝廷,治那奸佞小人劉璈之罪!”彭柏文不勝悲憤的說道。
“林大人,求您為我們做主啊!那劉璈……鬼畜不如啊!”臺南府的董長義等幾位鄉紳也都垂淚道。
林義哲忙細問端詳,而彭柏文和董長義等人的回答,卻讓他大吃一驚。
原來在澎湖水師覆滅後,大難不死游上岸的彭柏文等官兵一致認為日軍將竄犯臺南腹地,於是便抄山路直奔臺南府,向知府劉璈稟報,並加入到了劉璈麾下的軍隊當中,打算隨同劉軍對日軍發動反擊,為死難的澎湖水師營統領吳奇勳報仇。
對於彭柏文等人的報告,劉璈顯得極為重視,對於彭柏文等人要求出兵為吳奇勳等死難的澎湖水師官兵復仇的要求,也一口答應下來,經過一番準備之後,劉璈便親自帶兵出發了。
儘管劉璈擺出了一副要將日軍趕下海的架勢,其實卻並無任何的作戰計劃,而是按照他搞的風水的那一套進兵(本意其實就是想避開日軍),結果同日軍一經交手,便全軍潰散,一路狂奔的跑回了臺南,從此便龜縮於城中,緊閉城門不出。彭柏文等人屢次請求出戰,都被劉璈以“兵力不敷”和“賊軍勢大,臺南重地亦需佈防”為由推脫。
劉璈在臺南的“佈防”工作主要有兩大方面,首先是號稱要“趕募大支遊擊之師”,用來加強臺南的防務,但他實際上只草草募集了幾營外,就再沒有更多的作為了;其次是要“增添炮械”,但除了臨時從外國掮商手中買了些舊槍之外,也沒有了下文。
事實上,在林義哲率艦隊到達臺灣之後,便曾派人給劉璈送去公文,要求他加強臺南各地的防禦,並派軍支援,但劉璈對此沒有任何的回應,甚至於在淮軍登陸之後,唐定奎給他發文請求支援糧草民夫,結果依然是杳無音信。
劉璈在臺南當起了縮頭烏龜,但日本人卻並沒有和他一樣。
在同劉軍有過一次接觸之後,日軍將領可能是意識到了臺灣防軍隨時會出現,為了防止清軍集中兵力發動進攻,日軍開始四處出擊,襲擊清軍各處防地,結果各處清軍或因訊息不通未能準備,或因兵力單薄,紛紛被日軍擊潰。
見到防守臺灣的清軍輕易的就被擊敗,日軍膽氣日壯,便在漢地大肆燒殺搶掠,無辜民眾慘遭塗炭,各地鄉紳見狀,一邊組織民團抗擊日軍進犯,一邊不斷派人向臺南府求救,但劉璈一概的置之不理,終日在府中研究風水五行“破敵之策”。
“那劉璈終日躲在臺南府城之中不出,任由倭寇屠戮百姓,我等親往臺南府面見劉璈,請求發兵,拯民於水火,他劉璈竟稱疾不出,拒不見我等,見我等留此不去,竟然派人遞話,稱‘倭寇剽掠完畢,自會散去’!林大人,您說,這還是人話麼!”一位年紀比較大的鄉紳說到這裡,渾身哆嗦不已,顯然已經氣極。
聽完大家的控訴,林義哲的臉色已然變得鐵青。
“開船,去臺南。”林義哲轉頭對張成說道。
“大人,您這是要……”張成注意到了林義哲的臉色,小心的問了一句。
“去抓劉璈,交朝廷治罪!”林義哲看著張成,“有什麼問題嗎?”
“標下……領命!”張成猶豫了一下,還是大聲的答道。
“怎麼回事?‘威遠’這是要去哪裡?”
“和碩公主”號巡洋艦上,鄧世昌注意到了已然起錨準備開拔的“威遠”艦,不免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知道,剛才看著過去了一艘小艇。”一位軍官答道,“大人還在‘威遠’上,可能是臨時有什麼事兒吧?”
“發訊號問問他們,要去哪裡?”鄧世昌想了一下,說道。
很快,“和碩公主”號發出了旗語訊號,不一會兒,“威遠”艦的桅杆上便升起了答語。
“他們要去臺南府?去臺南府做甚麼?”鄧世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