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髓的寒風中冷漠而荒蕪。
是一個適合決鬥的好地方。
他心不在焉地想著,目光有點茫然地落在克諾雷納的身上。他的朋友正在——又一次——仔細地檢查著地面。昨天他在克諾雷納的堅持下已經和他一起來過這裡,幾乎用腳丈量了每一寸土地。他明白朋友的好意,但他並不認為那有什麼意義。如果拉赫拉姆是惟一的敵人,他的驕傲不會允許他在這樣一對一的戰鬥中玩弄什麼詭計。
——那麼克利瑟斯迷宮中的門是誰關上的呢?
一絲隱隱的不安從心中的某個角落裡冒了出來。但他已經沒有時間去仔細考慮,他的對手已經來了。
拉赫拉姆的身後跟著瑞德和德利安。見多識廣的酒店老闆和德高望重的老醫師是相當適合的公證人,但村長的缺席還是讓伊恩有些意外。
“伊克覺得他最好還是在村裡看住那幫興奮過頭的小夥子。”德利安解釋著,似乎看出了伊恩的疑惑,“而且,他不怎麼喜歡這種場面。”
伊恩點點頭,沒有再問什麼。
拉赫拉姆從容地拔出劍來,向他行了一個禮——如果伊恩沒有認錯的話,那是軍隊中的禮節。獵人似乎已經不打算再隱藏自己的身份。
這樣很好。
伊恩深吸一口氣,拔出他那柄比普通長劍要更寬和更長的鐵劍——那是身為鐵匠的父親,在他離家時送給他的禮物,它是陪伴他最久的朋友,而這裡,或許就是終點。
現在,是時候讓一切開始——然後結束。
。
阻止他們的是一個尖銳得有些變調的聲音。
“等一等!”約安瘦長的身影衝出森林,直直地衝進對峙的兩人中間,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有誰見過娜娜?”他突兀地問。
“娜娜怎麼了?”聽到外孫女兒的名字,瑞德立刻大步走了過來。
“她被人抓走了!”約安慌亂地喊著。
拉赫拉姆楞了一下,立刻將憤怒的目光投向伊恩,而後者只是驚訝而茫然地回望著他,那目光中的擔憂是真誠的。
德利安已經走過來將手搭在約安的肩頭上,他溫和低沉的聲音安撫著驚慌失措的男孩:“冷靜下來,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娜娜不見了!我遇見蘇雅……我本來想來看決鬥,雖然你們都不許……可蘇雅一定要讓我去陪娜娜……”男孩顯然有些語無倫次。
“冷靜。”德利安一隻手輕輕按了按約安的肩,另一隻手攔住了不耐煩的、幾乎是帶著殺氣衝過來的瑞德。
“窗子開著,娜娜不在,窗臺下有血跡一直延伸到靠近森林的地方。我去了酒館,告訴了蘇雅,蘇雅叫吉布森和格蘭和她一起去森林找娜娜,然後讓我來找你們!”不知道是因為德利安的安撫還是瑞德的威嚇,男孩一口氣說完全部,快得讓人幾乎聽不清。
“娜娜被抓進了森林?”伊恩不願想象女孩遭遇了什麼。當拉赫拉姆轉向他,他立刻明白了獵人想說什麼。“一切都可以等找到女孩再說。”他毫不遲疑地表示。
拉赫拉姆點點頭,看起來已經恢復了冷靜。“我熟悉森林,我去找他們。”他對德利安說。
“而瑞德和我,我們先去娜娜家裡看看能不能發現些什麼。”老人看了看許久一言未發的克諾雷納一眼,“不知道安傑大人能不能和坎貝爾大人一起,陪約安回村裡通知村長,並且在有必要的時候保護村裡的人呢?畢竟我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是否還會有其他意外。”
克諾雷納對這樣的邀請似乎頗感意外,但他很乾脆地答應了。
雖然更想去尋找娜娜,但伊恩知道老人的建議是更好的選擇。跟著克諾雷納跑向村莊的時候,他忍不住在心中祈禱女孩能夠平安歸來——雖然他不知道,是否還有神靈在俯視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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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娜與蘇雅的家與村中其他獵人一樣,都在距離森林較近,而離村子的中心較遠的地方。惟一不同的是,這裡並沒有用木欄杆或者常青的灌木圍起的院子,家門前的小路蜿蜒著延伸至森林的深處,小路的兩邊像是隨意地種著各種植物。在蘋果樹和杏樹下是成片掛著暗紅色果實的薔薇,春天來臨時,這裡總是一片花海,除了薔薇,還有鐵線蓮、風信子、報春花、歐石楠……和著各種野花一直開到森林邊緣,感覺就像是這一家人把家門外的草地和森林都當成了自己家的院子。
房門開著,瑞德衝了進去,德利安留在門外,環顧著四周。小路上的雪被人清掃過,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