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漫步在小院裡走著,因為眼睛初好,眼前景物還有些模糊,是以也並沒有走的太快。
牆角處一處紅梅,十分俏麗,在雪光中開的清麗妖嬈,瑟瑟情不自禁走近兩步,那清洌洌的梅香便撲鼻而來。
瑟瑟嫣然輕笑,緩步走向院門,院門口有四個侍衛在那裡侍立著,看到瑟瑟出來,皆低首施禮。
瑟瑟也不理睬,徑直穿過院門,來到大門口,遙遙向下望去。
浮雲閣果然是地勢偏高,是建立在一處山坡上。站在此處,整座春水樓皆在眼底,但見的遠山素裹,近水生波,樓臺凝雪。碎玉亂瓊之中,看到一輛硃紅的豐攆停在煙波湖畔,在一片雪色之中,分外扎眼。
一個素衣女子邁著輕盈的步伐向車攆走去,隔得距離稍遠,並不曾看清那女子的模樣,但是,那女子是從煙波湖畔的小院走出來的,從這一點,瑟瑟便猜測到她是蓮心。
她本已登上了車攆,似乎是無意間回首,看到了站在浮雲閣門前的瑟瑟,竟從車攆上緩步下來,向著瑟瑟這邊緩緩走來。
瑟瑟定定站在那裡,望著她漸行漸近。
先是隱約看清她穿了一襲淡粉色衫裙,在皚皚白雪中,看上去格外俏麗。外披著一件純白色狐裘斗篷,雅黑的髮梳成俏麗靈動的靈蛇髻,鬢邊斜插著一支鳳尾玉釵,一身裝扮清雅而別緻。
再近些,透過眼前朦朧的輕霧,隱約看清了那女子的眉眼五官。
娥眉黛黑,杏眼流波,瓊鼻翹挺,櫻唇含朱,五官無一處不美,且美得動人。這女子不僅生的絕美,氣質也尤為出眾,超凡脫俗,有如月下仙子。
瑟瑟眨了眨眼睫,不為別的,只為這女子生的竟然和北魯國的祭司伊冷雪一模一樣。
世上怎會有生的如此相像的女子?
一瞬間,瑟瑟還以為自己的目盲根本就沒好,眼前所見,不過是自己的幻覺。她眨了眨眼,再細細看去,是伊冷雪的模樣無疑。難道,蓮心竟然便是伊冷雪?
那女子走到瑟瑟身前,盈盈一拜,道:“蓮心拜見夫人。”清冷的聲音中透著一絲柔婉嬌脆。
伊冷雪的聲音是清冷無波的,蓮心的聲音比之多了一絲婉轉和嬌柔,竟是有三分相像,怪不得當日目盲之時,初見蓮心,便覺得聲音有些耳熟。
伊冷雪的模樣是聖潔肅穆的,冷豔逼人的,眼前的蓮心明明是伊冷雪的模樣,卻是粉頰含暈,眉梢帶情,唇角含笑。比之伊冷雪少了幾分仙氣,多了幾分人氣。
她分明就是伊冷雪的模樣,看上去卻和伊冷雪有些許不同。
如若瑟瑟那夜不曾在帳蓬內看到和夜無煙*的伊冷雪,或許會認為眼前的女子和伊冷雪根本就是兩個人,只不過是模樣生的一樣而已。可是,瑟瑟見過伊冷雪粉臉含春的樣子,這一瞬間,瑟瑟幾乎可以肯定,眼前的人便是伊冷雪無疑。
蓮心是伊冷雪,伊冷雪便是蓮心。
瑟瑟幾乎被這個認知震得亂了方寸,胸部又好似被人重重擊了一錘,一顆心,緩而重地跳動著。良久,瑟瑟才壓下心頭的狂亂,將視線從她身上轉移到皚皚白雪上,淡淡說道:“起來吧。”
伊冷雪輕盈起身,一雙漣水清眸從瑟瑟清麗的玉臉上掃過,唇角含笑,嬌聲說道:“夫人,這些日子,蓮心因為害喜,不曾來拜見夫人,還請夫人見諒。今日蓮心就要離開春水樓了,原本無論如何也是要來向夫人辭行的,但樓主說雪重路滑,蓮心又有身孕,生怕有任何閃失。誰曾料到,夫人竟然會親自出來為蓮心送行,蓮心感激不盡。”
這是伊冷雪嗎?
神一般的女子竟然也會如此說話嗎?
瑟瑟淡淡挑眉,問道:“怎麼,你要走?”
瑟瑟對她其他的話別無興趣,只對她話裡的辭行很感興趣。不管她腹中的孩兒是否是明春水的,既然明春水已然認下,何以又要將她送走?
“是,蓮心持來知會夫人一聲,蓮心就要離開春水樓,不日便要嫁人了。”伊冷雪聲音輕輕柔柔地說道,玉臉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紅暈,說不出的嬌羞。
嫁人?瑟瑟微微一呆,她要嫁給誰?
她不是喜歡著夜無煙麼?
夜無煙這個名字一旦從腦中冒出來,瑟瑟便乍然明白,方才自己看到伊冷雪何以心頭紊亂了,這個和夜無煙牽扯不清的女子,現在正和明春水不清不楚。
喜歡著夜無煙的伊冷雪,懷了明春水的孩子,失憶後,又戀上了明春水。而此刻,她又要嫁給別人?
“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