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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部分

胸膛。

漸漸地,淮晝將速度放得越來越慢,就好像這樣做就能將這一刻無限延長似的,他牽著少年的手,用最溫柔的力道一根根擦著他的手指,每一個角落每一寸肌膚都沒有落下。

但不管他如何放慢自己的動作,這一切都是要結束的,只是淮晝仍然捨不得放開少年的手,緊緊握在手心裡,虔誠地親吻他的指尖。

最後,他閉上眼睛,把臉貼在少年的掌心裡,腦海裡回憶著少年對他說過的每一句話,還有他們一起在城堡裡畫畫彈琴的時光,以及他們旅途中每一次酣暢淋漓的性事。

“你就那麼愛我嗎……”淮晝睜開眼睛,望著少年輕聲道。

熟睡的少年不可能給他任何回應,他的臉陷在柔軟的枕頭裡,嘴唇被吮成了漂亮的玫瑰色,更襯得他五官精緻漂亮,淮晝抬起手,用手指輕輕梳理著少年的髮絲,感受著這個深愛他的人此刻就躺在他的懷抱之中,他的頭髮就在他的手指之間,他的呼吸,他的生命,他的一切一切都在自己的控制之中。

淮晝從來沒有這樣完全的掌控過一個人。

可他的一生都是不受他控制的,從童年到現在。

有人說一個連環殺手,他一定有著悲慘的童年,不幸的家庭和長期的受虐經歷三者其中之一,但淮晝把這三者都佔了個全,所以他順理成章的成為了一個職業殺手。

從童年的時候起,他就在父親的打罵和虐待中長大,一個孩子維持生命最基本的吃飯睡覺兩件事,都不是淮晝所能控制的,他的父親會把他關起來幾天不給他吃飯,或者是在他睡覺的時候把他從床上揪下來踢踹發洩怒火,他一直渴望擁有的完整家庭,在母親不能忍受父親長久地家暴從而殺掉他時完全破碎。而他僅剩的母親,因為阿爾茨海默病漸漸遺忘了他,最終在監獄裡病逝。

她死的時候,淮晝對於她來說只是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

這些不受控的一切,開始讓淮晝渴望控制。殺人,就成了他滿足自己控制慾的唯一辦法。

可是這些並不能令他感到滿足,因為殺人也是不受他控制的,他會選擇成為職業殺手,正是他不能夠掌控自己內心的最好體現。

不管他做什麼,他都不能做到完全控制。

但就是連他也控制不了的自己,卻完全的控制了另外一個人。

淮晝覺得他這一生做過的唯一一件他永遠都不會後悔的事,大概就是那一天他沒有選擇開槍,所以他從那個城堡裡摘走了一朵最鮮豔芬芳的玫瑰。

這朵玫瑰有著最美麗的顏色,和最濃郁的花香,有著無數脆綠的葉子作為陪襯,但他卻沒有一棵刺來保護自己脆嫩的枝幹,所以任何人都可以輕而易舉地摘走和佔有他,成為他的新主人。

淮晝不甘心這朵玫瑰不再屬於他,他想永遠地把他握在手裡。

他將少年的手放進被子裡,給他掖好被角,確保夜裡的冷風不會凍到他,然後閉上眼睛,極為珍重的在少年額頭上落下一個吻。他的唇久久地貼在少年的額頭上,捨不得離開,彷彿他正在親吻這世界上無價的瑰寶,但最終,他還是從枕頭底下摸出了一把左輪槍——他最慣用的武器,抵在少年的太陽穴處。

淮晝殺過很多人,他開槍的時候從來不會遲疑,不會猶豫,哪怕那個人跪在地上親吻他的鞋尖祈求他,他也能面無表情地扣下扳機的。

但對於少年,他卻一而再再而三地破例了。

他不忍心少年望著他露出震驚和難過的表情,所以他選擇在少年熟睡的時候動手,打心臟或是腦袋都是可以的,一瞬間的死亡,不會感覺到多少痛苦。

可是真正到了這個時候,淮晝卻發現自己下不了手,他的手顫抖得甚至握不住槍,更別提扣下扳機。

少年的睡顏如此安詳,也許是因為他根本想不到自己喜歡人會拿著一把槍對準他的腦袋吧?可是他明明說過會很聽話,想要永遠的和他在一起。

淮晝的手指一直穿梭在少年的髮間,感受著那輕微的冰冷感,他一直沒有睜開眼睛,直到壁爐裡的木柴在火焰的舔舐下發出一道開裂聲,淮晝才把槍放下。他用臉貼了貼少年的臉頰,因為熟睡在暖和的被子裡,少年的雙頰滑膩又溫暖,而淮晝自己連卻指尖都涼透了。

他自嘲的笑了一下,把左輪槍放到櫃子裡收好,然後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這段時間天已經漸漸開始變冷了,他們今天來時經過的那條大路路旁樹上的葉子全都已經發黃了,相信再過不久就會落得乾乾淨淨,一片都不會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