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青並沒有察覺出野壠旗的異樣,只是道,“既然你知道了虎族已經圍困了野壠國,那麼敖晟一定會先比你知道。”
野壠旗眼皮跳了跳,還是不語。
蔣青扔掉了手上的枯草,站起來拍拍手,道,“這種情況下,用你做人質根本就是毫無價值的,敖晟還是要你活著進宮的理由只有一個……”
野壠旗仰起臉,望著站在日頭下面蔣青,就見他輕啟雙唇,緩緩說,“他要你萬人之上,一人之下。”
野壠旗深深地皺起了眉頭,咬著牙道,“他只是想把全天下都踩在腳下而已,萬人之上何其容易,可要我屈居他之下,我怎麼可能甘心。”
蔣青搖搖頭,“世事不可能完滿,總會有缺憾的,就看你怎麼選了,不過,既然條件都是敖晟開的,你也不在乎選不選了,認命吧。”
野壠旗氣笑了,搖著頭躺倒在草地上,瞪蔣青,“你他孃的說話的時候怎麼這麼招人?!”
蔣青一愣。
野壠旗不甘心地嘀咕,“那你是敖晟的人,我在他之下,豈不是一輩子都沒法跟你上*床?”
蔣青很不客氣地抬手,隔空給了他一個耳光。
一耳光打得野壠旗臉頰上火辣辣的疼,心中的不甘願也淡了一些。他又沉默了一會兒,坐起來,問蔣青,“敖晟能相信我麼?如果我在他的幫助下振興了野壠國,然後再倒戈怎麼辦?”
蔣青無所謂地搖搖頭,“你不會的。”
“為什麼?”野壠旗一撇嘴,“我是個大字不識一籮筐的蠻族,說話不會算話的!”
蔣青對他招招手示意他站起來,道,“你講不講信用沒人管你,不過你好勝,輸不起。”
野壠旗臉色一黑,瞪蔣青,蔣青從他手裡接過了匕首,道,“如果你對敖晟出爾反爾,那你就永遠輸給他了,這是你絕對不能容忍的。”
“哈哈哈……”野壠旗搖頭,“你這麼想,未必敖晟也會這麼想。”邊說,邊有些曖昧地靠蔣青近了一些,道,“我們畢竟比較熟麼?”
蔣青將他推遠了一些,冷冷道,“敖晟一樣會看人……因為是我教他的。”說完,突然一抬手,匕首筆直地射入了一旁的草叢中,一聲慘叫傳來。
野壠旗一皺眉,“糟了,我在路上留下了只有野壠族才能看得懂的記號,一定是跟堯馬一夥的人。”
話音剛落,就有十幾個黑衣人衝了出來,他們手上拿著刀,將兩人包圍。
“你認得麼?”蔣青問野壠旗。
野壠旗搖搖頭,“這幾個沒見過,不過他們的耳朵都缺了一個角,是虎族的。”
“將野壠旗留下。”為首之人操著半生不熟的腔調說著漢話,“你走!”
蔣青突然嘆了口氣,身旁的野壠旗有些不解地看他,正在這時,就聽“嗖嗖”幾聲傳來,數道寒光破空而來,紛紛準確地扎入了那幾個虎族黑衣人的胸口,那些人悶哼了一聲,栽倒在地。
於此同時,四周腳步聲響,又八個穿著黑色錦袍的男子一起從樹叢中躍出,身後跟來了大概有近前千的兵馬。那些人進入林子之後,燕翅型排開,一齊對蔣青跪倒,口稱,“參見青夫子。”
蔣青看了看他們,道,“都起來吧。”
“夫子,多日不見,”為首的那八個人看見蔣青都有些激動,其實這幾個人是敖晟的近衛,也是當年黑雲堡蔣青的人馬。
蔣青離開的時候,將黑雲堡的人都留在了皇城,一部分後來回去了黑雲堡,還有一半,甘願留在皇城扶持敖晟。敖晟對這些人十分信任,特別是當年蔣青親自培養出來的七十二人,敖晟給他們每人配備了一千人馬,組成了禁軍,保衛皇城。這些人穿的一律都是黑色的錦袍,那是蔣青在黑雲堡時常穿的衣服,唯一不同的是,袍子上有銀色的官服圖案,象徵著身份。
蔣青跟他們自然是很熟的,對他們點了點頭,見幾人氣色極佳,而且手下的人馬也是列隊整齊訓練有素,心裡很安慰,剛想將野壠旗推給他們帶回皇城去,卻聽到“嘩啦啦”整齊的兵器出鞘之聲。
蔣青一愣,就見數千兵將都拔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為首八人齊聲對蔣青道,“青夫子,皇上有命,如果您不跟我們一起回去,就叫我們就地處決野壠旗,然後自我了斷。”
蔣青一皺眉,心裡暗罵,這小崽子還真是什麼招都能想出來。
“請夫子救我等性命。”上千兵將一起喊,蔣青就覺得耳朵嗡嗡響,沉默了良久,才無力地道,“行了,我跟你們去……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