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界之中變白的頭髮,也被燒焦了許多,頭髮上掛滿了黑黑的灰燼。
顧無餘狠狠的瞪了撲哧笑出聲來的夜摩十三郎,給自己換了一件法衣,然後又用對著自己用了一個清潔術,好歹是沒那麼狼狽了,可那焦黑焦黑的頭髮端,怎麼看怎麼彆扭,最後一狠心,短劍一揮,絲絲縷縷末端焦黑打卷的白髮落了一地。
夜一等人差點笑出聲來。
“洛七七別衝!”沒得夜一等人笑出來,顧無餘就率先喊了出來,卻是渾身冒著火光的洛七七,不顧一切的往血色殿堂之內衝了過去。
其實洛七七並不是盲目的要往血色殿堂你衝的,實在是她的心底,忽然生出一種深深的悸動之感,彷彿是那殿堂深處,有什麼東西在召喚著她。
不過,洛七七的腳步,還是被阻擋在了血色殿堂之外。她原本化作流星一般的往殿堂深處而去,卻被血色殿堂給彈了回來,狼狽的跌落在地,身上的火光,倒是熄滅了不少。
火光之中,血色殿堂抖動得越發的厲害了,像是恐慌,可更像憤怒。
“你們這些褻瀆者,等著承受本大人的怒火吧,在本大人的腳下卑微的顫抖吧,螻蟻們!”隨著這帶著憤怒和蔑視的聲音響起,血色殿堂由內而外,炸裂開來,火光呼嘯著飛了出去,而無盡的血色紅光卻漸漸收縮,凝練,最後化作一顆核桃大小的球。
而這顆球,卻有在一瞬間,化作一個身著暗紅戰鎧的男人。男人並不算多高大,大概只比顧無餘高一個頭,他從四散的火光之中走出來,身上帶著洪荒一般的蒼涼氣息,一頭如燃燒的火焰一般的紅髮,一張美得足以讓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的面孔,妖異的復瞳之中,血光一片。
“你們這群可悲的小蟲子,膽敢打擾本大人的安眠,那麼,做好了承受本大人怒火的準備了嗎?”
男子朱唇輕啟,聲音居然好聽得如同天籟之音,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裡,卻掩藏著騰騰的殺機。
“十萬年了,冥方,你終於捨得出來了嗎?”
不等洛七七等人反應過來,那被炸裂得四下散開的火光,一瞬間收攏起來,火光最後,凝聚成一粒青色的火種,火種跳躍著,飛上了一個憑空出現的紅衣飄飄的女子的額頭。
依舊是洪荒蒼涼的氣息,依舊是一頭飄飄的紅髮,依舊是一張美得讓人窒息的面孔,依舊是一雙妖異的復瞳
不同的是,女子頭上的紅髮是不是火焰一般的紅,而是血紅,女子妖異的復瞳之中,是一片騰騰的火光。
“祝融,居然是你不對,怎麼可會是你我完全沒有感受到你的氣息啊。”叫冥方的男子顯然是受到了驚嚇,連話音都有些語無倫次。
“怎麼不能是我?我找了你這許多年,你怎的就真是鐵石心腸麼?至於說為什麼你感受不到我的氣息,其實再簡單不過了,你看看那個小姑娘,你就明白了。”
祝融的手指指向洛七七,開口說道。
冥方凝視了洛七七半天,苦笑一聲,說了一句:“原來如此。”隨即,冥方看著祝融,說道:“這麼多年了,你怎麼就還是放不下呢?”
“混沌開天地,洪荒生六界。血火同胎而孕,你我在這魔界之中同生同長,我為什麼要放下?”祝融瞪著冥方,大有一言不合,就要不管不顧的姿態。
冥方絕世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無奈:“你也說,血火同胎而孕了,我們怎能做那天地不容的禁忌之事。到時候大道降下懲罰,須臾間。你我就要灰灰湮滅。何苦呢?”
“我不管,我不怕!”祝融宛若一個固執的孩子一般,倔強的看著冥方說道。
“可是我怕”冥方壓低了視線,輕聲說道。
“冥方,你是個懦夫!你是個徹頭徹尾的懦夫!我恨你,我恨了你十萬年,可我還是要找你,不計一切,千方百計的想要找到你,你”祝融跺著腳,咬著唇,看著冥方說道。
“是,我是個懦夫,從來都是。你要恨我,那就恨吧,只是,你不該找我。”冥方的話語裡,透著無盡的空洞和疲憊。
“自然是,要親手殺了你。我得不到的,那就親手摧毀。”祝融咬牙切齒的說道。
“好。”冥方聽了祝融的話,居然笑了,那一笑,彷彿是春風拂過寒冷的大地,讓青草綠,百花開。
冥方頓了頓,又說:“除了那件事,你要什麼我都給你。不過你等一等,我不慣有人看著我死。”說著,對著洛七七等人說道:“我不管你們為了什麼來到我的休眠之地,雖然我很惱怒,可是看在這個小姑娘的份上,我不與你們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