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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部分

那簾帳前,伸出手去欲要揭開簾帳,卻被蘇夜澤搶先一步握住她的手腕。

“衣凰”他眼底滿是悲痛,搖搖頭道:“不要看”

衣凰卻只是倔強地掙脫他的手,緩緩掀起簾帳,待看到裡面的人,她努力強忍著的倔強以及她所帶著的那一絲微弱的希望,全都在瞬間化作幻影,眼前這個滿身是傷、血染白衫,面容卻依舊那般清癯乾淨的男子,不是蘇夜涵,有能是誰?

蘇夜澤站在一旁,再一次看到蘇夜涵,饒是他早有心理準備、早已見過一次,此時依舊忍不住紅了眼睛,只覺心中有如刀扎。而衣凰那漠然的神情,無疑讓他心中更加疼痛不已。

眼看著衣凰身形一晃,他連忙伸手將她扶住,垂首迎上衣凰側身看向他的蒼茫眼神,那樣的眼神中沒有悲痛,有的只是空蕩。

“他說過的”她輕輕哽咽一聲,目光再度移向蘇夜涵,“他說過讓我在京中等他回去可是,可是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蘇夜澤不知如何答她,只是緊緊穩住她的雙肩,努力給她一些支撐。突然眼前之人雙手一鬆,沉沉地壓在他的手臂上,蘇夜澤大吃一驚,低頭一看,衣凰已然昏了過去。

【二百六十】來人卻原是故人

遠遠地看著那道清瘦卻如此倔強的背影,蘇夜澤只覺心中如刀絞、如針扎。

昔日裡,那道素來淡然鎮定、瀟灑脫俗的身影,如今再也不見,他只看到滿眼的悲慟、哀傷、憤恨、蒼茫,無邊無際,將她的整個人都已埋沒。

聽杜遠說她並無大礙,只是疲憊過度,加之一時間受了刺激,太過傷心,才會導致昏厥,他的心裡總算稍稍放了心。可是聽到再冷天月說她這些天幾乎未曾休息過一晚,每天每夜都只想著儘快趕到北疆,卻是沒想到她這連日來的奔波,最終見到的卻只是一具冷冰冰、早已無法與她言說八個字的屍體,又覺心疼萬分。

如果可以,他寧願她大哭大鬧一場,而不是像這般一個人靜靜地站在那裡,迎風而立,神情孤寂而淒冷。

她終究是與蘇夜涵有太多的相似之處,可偏偏,這個人未能陪她一直走下去。

晨風拂動她白色裙衫,她靜靜地站在那裡,儼然如一隻赫然獨立的白鶴,飄渺而難以碰觸。

蘇夜澤不由得握緊拳頭,剛一回身就瞥見另一道身影正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的一處角落,目光深沉而冰冷,定定地落在衣凰身上,見蘇夜澤向他看來,他便朝著蘇夜澤微微搖搖頭。

“四哥。”蘇夜澤走到他身邊,回頭看了衣凰一眼,輕聲道:“衣凰一直這般悶悶的,不是辦法。”

蘇夜洵神色黯沉,沉默了片刻,而後道:“等過兩日她心情平復了些,就派冷天月將她帶回京。”

“可是”聞言,蘇夜澤忍不住皺起眉頭,“衣凰的脾氣四哥也知道,她若是不願走,莫說是天月,即便是父皇的聖旨,怕是也無法將她帶回去。”

蘇夜洵眸色驟冷,沉聲道:“那就綁回去。”

蘇夜澤不由瞪大了眼睛,怔了片刻,才又重新跟上他的腳步,與他一同進了營帳。

從蘇夜涵出事到現在已有三天,這三天蘇夜洵一直在他回來之後,強撐著最後一口氣畫出的圖紙,卻是看了許久也未曾看出絲毫頭緒。這會兒找了許久,卻又找不到了,仔細一想,這才回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心裡一陣煩躁,便將那圖紙揉成團扔了出去。

想到此,他不由失聲輕輕一笑,露出一絲無奈神情,而後便怔怔地坐著,一言不發。見他這神情,蘇夜澤大約已猜到是與衣凰或者蘇夜涵有關,就不再打擾他,剛要轉身退出營帳,就見曹溪急匆匆地入內,稟道:“二位王爺不好了”

蘇夜洵臉色狠狠一沉,道:“什麼事?”

蘇夜澤驚道:“突厥又攻來了?”

“不是”曹溪連連擺了擺手,而後氣喘吁吁道:“郡主郡主不知從何處得到了王爺扔掉的圖紙,剛看了兩眼,二話不說,便朝著黑雲陣去了。屬下等人武藝不精,根本追不上郡主”

話音未落,蘇夜洵與蘇夜澤齊齊一驚之後,已抬腳出了營帳。曹溪跟在身後道:“何子已經帶人追去了,可是看樣子也是追不上,而且看郡主的臉色,似乎是發現了些什麼。”

蘇夜洵冷聲喝道:“傳令,全營戒備!”言畢,便與蘇夜澤一人牽了匹馬,朝著黑雲陣的方向追去。

待他們到了陣外,便只見眼前守在陣外的將士早已人仰馬翻,躺了一地,便是何子也是一副吃痛地表情,半蹲在地上,見蘇夜洵二人到來,驚了一驚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