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必須進能動口噎死人,退能動手轉圈圈,假惺惺握手言歡什麼的,這點技能誰還沒有?
唐加佳同樣能屈能伸,心知杜晨舞才是正經小姐,即年長又是長姐,說話份量不同,便忍著噁心握住江玉的手,又拉住杜晨舞的袖口,即羞且怯地赫然道,“我頭一次獨自出門交際,做得不好的地方,還要多謝五小姐指點。江表小姐,我這人心直口快,你別見怪啊。”
只是心直口快,並沒有說錯做錯。
唐加佳打起嘴皮官司來,不比江玉段數低。
杜晨舞和杜晨柳相視暗笑。
江玉哽咽不下去了,強忍著沒有甩開唐加佳的手,猶帶淚意的笑容同樣又羞又怯。
水榭裡的氣氛再次熱鬧中透露著微妙,頭先回事的婆子也再次直入水榭,皺著老臉道,“五小姐,外頭不知哪兒冒出個瘋女人,衝著府門只管磕頭叫屈。前院管事不好趕人,您看是報給老太太,還是您點幾個內院的管事媽媽去看看?”
杜晨舞等人俱是一愣。
江玉卻是展顏一笑,這一回不僅不氣婆子無禮,反而恨不得誇婆子幾句,當下一甩巾帕,掩唇譏誚開口,瞟著杜晨舞三姐妹一副看好戲的架勢,“哪兒是不知名的瘋女人呀?我看吶,是外頭的風流債按耐不住,上門討債來了。”
杜晨舞眉頭一皺即松,果斷無視江玉,又目露安撫的看一眼同樣心有所悟的杜晨柳、杜晨芭。
她們雖是沒有話事權的小輩,但西府長輩捂得再嚴,她們也聽到了些風聲,曉得祖父杜仁瞞著家人養了個外室。
內情不明,與其瞎摻和,不如假裝沒事兒人。
她當機立斷,決定將粉飾太平進行到底。
唐加佳卻無法無視江玉的意有所指,她是來做客的,不是來圍觀杜府醜事的,遂不動聲色的閒話幾句,便找了個體面藉口告辭。
她這般識趣,杜晨舞三姐妹反而越加高看她一分,親親熱熱的將人送出二門,便各懷心事的散場。
這頭唐加佳抬腳登車,到底心下好奇,忍不住偷偷往杜府大門瞟去。
只見漆門石階下,跪著個砰砰磕頭的清麗婦人,梨花帶雨聲線虛弱,叫屈的哭聲不甚清晰,只依稀聽得出是在哭求見西府二老爺杜仁一面,加之重陽節全民放假,走過路過不要錯過,不少人都閒得上前圍觀熱鬧,倒堵得杜府大門混亂不堪。
既然和東府無關,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為妙。
唐加佳不再探看,命車伕飛車離去。
訊息傳到前院花廳,吃得半醉的杜仁頓時酒醒了一半,老臉黑紅一片又氣又急。
他好容易說動江氏哄住大吳氏,本待臉上的抓傷養好能出門了,再親自往外宅走一趟,將自己想出的好主意好安排告知芸娘母女,讓她們孃兒倆高高興興,哪想他明明讓人送過稍安勿躁的口信,一向明理柔順的芸娘竟招呼也不打一聲,找上門來壞他的盤算!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婦!
杜仁暗罵一聲,強端著尊長架子解散宴席,急匆匆往外走。
杜振熙收回略複雜的目光,視線觸及好奇懵懂的兩枚小豆丁,心下不由苦笑。
錦繡之下藏齷齪,小豆丁們再早熟,也還沒到接觸這類事體的時候。
她一手牽一個,一邊閒話轉移小豆丁們的注意力,一邊和杜振晟一起送沈又其回王府。
並未察覺陸念稚的目光落在她的背影上,眼中若有所思,靜立花廳片刻,便徑直往清和院而去。
湊牌桌的江媽媽早已點了幾個粗壯婆子,領人往前院支援,小吳氏則慌忙離座,杵在大吳氏身後深深垂著頭,聽見陸念稚來了的通傳聲,忙趁機避讓出去。
大吳氏本滿心惱恨,正待殺將出去手撕小三,一瞅見陸念稚就莫名心虛,忙扯出個強笑道,“恩然來啦?瞧這臉紅的,我讓人上碗醒酒湯?”
“你也別瞎忙了。都坐下,正好把話說清楚。”江氏目光如刀,戳得大吳氏噗通落座,轉向陸念稚捏著眉心嘆道,“你二叔在外頭養了個女人,女兒已經及笄將滿十六了。原先聽你二叔誇得天花亂墜,我還當真是個好的。
本來想著明天讓你二叔、二叔母帶去奉聖閣仔細相看相看,你要是也覺得合適的話,就說給你做媳婦。一來知根知底,二來也不至於委屈你,這三來,也能讓你二叔留著點老臉。如今看來,那女人不是個懂事的,是我想岔了……”
大吳氏頓時急了,偏不敢頂嘴,又正恨著芸娘,真是說好說歹都不是,只吧嗒吧嗒噏合嘴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