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有哪個運氣不好被天雷劈了,那隻好念一聲阿彌陀佛,或者高喊一句八嘎雅鹿,然後嗚呼哀哉,翹辮子去也。
此時各門各派的修行人也都不舉燈,各自祭起了法術,手中或託著一團水澆不滅的火球,又或者是身旁飄繞著一個風雨吹不動的火團,將他們各自的身形都照得清清楚楚,遠遠望去,卻見這山脈上火光連綿,如同一條火龍,巍然壯觀,氣勢十足。
一開始日本修行界趕來的修行人,壓根就不敢點火,生怕點了火以後,敵暗我明,天機玄狐跑過來把自己給收拾了,可慢慢的,日本修行界的人來得多了,日本人的膽子就慢慢大了起來,也不知道是誰第一個開始點火,慢慢的其他人也都點起火來,彷彿走夜路的人多了膽子便大幾分,吆喝的嗓門也大了起來。
各大修行門派的修行人見到伊勢出雲和伊勢神光也來了,登時大喜,他們都知道這兩個人都是雷劫高手,是日本修行界的領袖級人物,他們一來,聲勢頓時壯大了許多。
一些平日裡與伊勢出雲、伊勢神光兩人交好的修行人紛紛大著嗓子與他們打招呼,聲音便是在這雷雨天也遠遠傳了出去,彷彿唯恐天機玄狐聽不見似的。
伊勢出雲和伊勢神光,這兩個伊勢神道的頂級強者互相對視了一眼,眼中滿是憂色,此時安倍家族的族長安倍有理也頂著又高又長的陰陽帽走了過來,帶著詢問的目光看著他們,似乎在詢問可有一戰的自信?
伊勢出雲臉色陰沉,微微搖了搖頭,她低聲冷笑道:“聽聽這些傢伙說話的嗓門吧,一群蠢材!聲音大就能把天機玄狐嚇走嗎?他們的膽子都快被嚇破啦!”
伊勢出雲的聲音雖小,可旁邊的人還是有人聽到了,紛紛用不悅和責怪的目光向伊勢出雲看來,旁邊的伊勢神光見狀,立刻笑著打岔道:“哎呀,有理君,這都什麼天氣了,你還戴著這樣的帽子,不嫌難受麼?”
安倍有理滿臉苦笑,他身為安倍家族的族長,只要是出門,自然是風範風儀都要講究的,這便是千年世家積澱和風範,哪怕是死也要死得優雅。
安倍有理舉起手來,雙手攏在又長又寬的白色陰陽袍中,他藉著袖子,一邊遮掩著自己苦笑的表情,一邊遮擋著自己的聲音,他小聲道:“神光君,我有一事相求。”
雖然一場慘烈無比的廝殺大戰在前,可伊勢神光依舊顯得吊兒郎當的,他一派日本浪人的做派,雙手縮在和服之中,兩條胳膊也不放在袖子裡面,反而從胸口衣襟前穿出來,一條胳膊抱著胸,一隻手撫摩著自己的拉碴鬍子。
伊勢神光嘻嘻笑道:“有理君,有什麼事情就說吧!我們幾十年交情了,不用如此客氣。”
安倍有理藉著袖子的遮掩,一臉嚴肅,目光中卻滿是哀求,他低聲道:“我的犬子這一次非得要跟著我來討伐天機玄狐,我不讓他就鬧著要切腹,而我們安倍家族與天機玄狐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一會大戰,我們安倍家族必定首當其衝。萬一……萬一我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要多多照顧我的犬子啊!”
伊勢神光登時收斂了笑容,他目光朝著不遠處一臉興奮的安倍直前看去,忍不住便嘆息道:“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說著,他收回目光,無比鄭重的說道:“有理君請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他的。”說著,他又笑著著說道:“有理君其實多慮了,我們這裡高手如雲,論實力,遠超九百年前的日本修行界,而且有理君是非常厲害的大陰陽師,不會有事情的。”
安倍有理勉強笑了笑,默然不語。
過了一會兒,伊勢出雲忽然扭頭對安倍有理說道:“安倍大人,天機玄狐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
安倍有理用目光看了看遠處那須野附近寺廟的幾名在寒風冷雨中直打哆嗦的僧人,低聲說道:“是他們發現有人在這裡渡雷劫的,好奇之下,便前往檢視,誰料檢視的時候發現一條九尾狐盤踞在一個旅館之中。”
伊勢出雲皺眉道:“天機玄狐沒有殺他們?”
安倍有理搖頭道:“沒有,她應該是故意放走了他們。”
伊勢出雲倒吸了一口冷氣:“來勢洶洶啊!”
雖然臨陣託孤相當的不吉利,但是眾人心裡面都沉甸甸的,彷彿一塊巨石壓在心中,便是四周滿是各派修行人壯膽似的大喊聲也無法遮掩他們心中的恐懼。
他們無法理解,為什麼天機玄狐敢在這裡突然出現,為什麼天機玄狐寧願坐等他們全部聚集起來,而不主動發起進攻。
她是在等他們匯合以後,要一網打盡他們麼?
想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