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要在老太爺那邊看著,就不回來用飯了,晚上也不回來睡了。”
蘇禮聞言一愣,隨後不知是說給錦之聽還是自我安慰,喃喃道:“嗯,他作為長孫,在那邊守著也是應當的。”
“是啊,奶奶,您就趕緊吃飯吧,今個兒忙了一天,吃過飯早點兒歇著。”半夏見狀忙盛了小半碗湯放在蘇禮面前,又把扣著蓋子的幾碗菜都開啟,將筷子放在蘇禮手邊。
蘇禮盯著眼前的飯菜,半點兒都沒有胃口,抬手扯扯衣領道:“這鬼天氣,才幾月就這麼熱!”
“廚下還有冰著的綠豆湯和杏仁酪,要不奴婢去端來?”半夏輕聲問。
“算了,涼的吃多了又要胃疼。”蘇禮拈著勺子在碗裡胡亂攪了幾下,不耐地丟下勺子道,“都撤了吧,叫人燒水,我先洗個澡再說。”
半夏和錦之交換了一下眼色,知道誰勸也是沒用的,只好將桌子的碗盤都撤下去,把南面的幾扇窗戶都開啟,在窗底下撥了幾桶沁涼的井水,讓熱氣稍稍消散。
蘇禮也不知自己為何這麼煩躁,覺得身體從裡到外都在散發燥熱,讓她的心情差到了極點。坐在屋裡只穿了件單薄的紗衣,可還是止不住地冒汗,她抓起床頭的扇子用力扇了幾下,但是連扇出的風都是熱的,氣得將扇子用力丟出去。
錦之在外屋遠遠地瞧見,叫了芷蓮進屋伺候,自己到外面尋了半夏道:“我瞧著奶奶今個兒似乎不太對勁兒。”
“許是跟爺鬧彆扭了吧!”半夏猜測道,“今個兒白天在主宅那邊還好好的,回來以後就瞧著很是煩躁不安。”
“早晨出去前不是還有說有笑的?今個兒是你跟去的,他們在那邊吵架了?”錦之皺眉問。
“早晨的時候因為五爺的事兒鬧得全家都不高興,當時爺的心情就不是很好,中午的時候奶奶還去給五爺送飯,這晚上爺就沒回來,誰知是不是生氣了。”半夏嘟著嘴說,“我中午就勸奶奶,讓她別去給五爺送飯,這下倒好。”
“我剛才去那邊,瞧著爺不像是生氣的摸樣,還說今個兒奶奶肯定累得不輕,讓咱們好生伺候她早點兒歇著。”錦之搖搖頭,“我還從來沒瞧見過奶奶這樣。”
“別說是你了,我都沒瞧見過。”半夏嘆了口氣,丟掉手中真正準備的澡豆和花瓣,坐在一旁的板凳上,呆了半晌才道,“你說奶奶會不會是生病了?”
錦之瞥她一眼:“竟說些不著邊的,若是生病總該有哪裡不舒服吧!”
“希望明個兒爺回來就會好了!”半夏垂頭喪氣地說,“奶奶這個樣子弄得我都不知道該做什麼才好。”
兩個人一邊挑揀著花瓣,一邊相對嘆氣,直到慶雲進來道:“二位姐姐,水都燒好了,你們去請奶奶沐浴吧!”
“你個小蹄子,自己怎麼不去!”半夏抓起一把花瓣朝她丟過去。
“今個兒奶奶不高興,咱們沒有兩位姐姐的面子大,可不敢隨便往前湊。”慶雲笑嘻嘻地躲開,上前摟著半夏的脖子道:“好姐姐,你就疼疼我們,去請奶奶吧,這些個活就指使我們做便是了。”
整個人泡在浴桶裡,平日裡最是有用的放鬆方法,今天似乎都失去了效用,明明什麼事情都沒有,但心裡就是怎麼都靜不下來。蘇禮閉上眼睛用力深呼吸,但似乎還是沒什麼作用,乾脆胡亂衝了一下身子,吩咐道:“錦之去找身兒涼快的衣服,半夏,你去把廚下的綠豆湯盛一罐,咱們去老太爺那邊瞧瞧。”
說罷起身將身上水珠擦拭乾淨,套上輕薄的夏布中衣,頭髮不能幹得那麼快,就用乾淨的棉布擰去多餘的水分,半乾不幹地挽在腦後,套上件青色的輕煙羅紗衣,領著丫頭朝主宅過去。
這會兒天色已經有些晚了,但昏黃下還是能看見周圍的景緻,蘇禮沒讓半夏點燈,就這麼信步走過去,不知是晚風涼爽還是洗澡後身上清爽,蘇禮覺得心情不似之前那麼煩躁,就在園中多徘徊了一會兒。
兩旁高大的玉蘭樹早就探出白色的花朵,在傍晚的微風中散發著清幽的香氣,蘇禮俯身在草地上撿起掉落的花瓣,拿在手裡隨意把玩。
剛轉過一叢灌木,斜刺裡忽然跌出來一個人,正撞在蘇禮的身上,將她撞得朝一旁歪去,忙扶住身旁的樹幹才堪堪站穩。沒等看清來人是誰,就先聞到一陣令人作嘔的酒氣,她往後一步還是沒避開,就見到沈青原的臉已經湊到近前,滿是酒氣的嘴一張一合說著渾話:“好香,什麼時候新來的姑娘?爺怎麼都沒瞧見過,過來陪爺喝……”
蘇禮想都沒想,抬手就給了他兩記耳光,直打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