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琪含笑道:“豈僅去歌好,舞好,詞也好!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姑娘,我要為你喝一大杯。”
端起前面的酒杯,一仰脖子就喝了下去,娃狄娜一陣心酸,幾乎要落下眼淚,林琪不覺驚問道:“姑娘怎麼了,莫非我又說錯了話?”
娃狄娜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道:“沒有,謝謝官郎的誇獎,我感到十分榮幸剛才官郎敬了我一掬酒,照理我應該回敬的!”
林琪連聲說著不敢當,卻身不由主地替她倒了一杯酒,娃狄娜默然地接了過來,一飲而盡神情木然。
林琪這才在頸上那塊紗巾解下笑道:“這塊紗巾也該還給姑娘了”
娃狄娜臉色慘變,淚如雨下,醉態可掬的羅仙客卻突然跳了起來,攔在林琪身前急叫道:“老弟!不可以”
林琪也感到事態有點特殊,結結巴巴地問道:“這原是她的東西,怎麼可以不還她呢?”
羅仙客神色惶然地道:“老弟,我們是到這兒做客的,你總不能引起全村人民的公憤吧!苗人生性耿直,若是侮辱了他們”
林琪訝然道:“我並沒有做什麼引人憤恨的事呀,他們為什麼要那樣”
原來此時四下的苗民們都停止了歌舞,也停止了嬉笑,每個人都虎視眈眈地注視著他,臉上充滿了敵意。
羅仙容長嘆一聲道:“老弟,當一個苗族的姑娘把她腰巾纏上你的頸子,就是獻出她的全部感情,你若是把紗巾還給她,便是拒絕的表示,這姑娘若一個普通女子,她只有自殺以謝,她若是個族長,這問題便不是那麼簡單了”
娃狄娜已在掩面痛哭,林琪駭然地道:“那會怎麼樣?”
羅仙客沉重地道:“那樣他們認為全族都受了侮辱,不顧一切地殺你雪恥,然後族長自盡,族中頭目追隨身殉,這個部族從此沒落,永不能在其他部族面前抬頭!”
林鎮神色倉惶地道:“怎麼會這樣嚴重呢這怎麼辦呢!”
羅仙客趨近他身旁低聲道:“沒有別的方法,老弟只有接受下來,好在你並未結婚,娃狄娜姑娘也是天姿國色,別的人想都想不到呢。”
林琪大感困難地低聲道:“羅兄,你是知道我的這怎麼行呢?”
羅仙客搖頭微笑道:“我什麼都知道,所以才勸你接受,除非你認為她是個苗女,配不上你的公子身份,那樣自然什麼都不用談了!”
他末後一句話說得很響,故意在讓娃狄娜聽見,果然娃狄娜的臉色又是一陣慘變,滿含怨忿地望著他。
林琪沉思有頃,他知道此刻措詞必須十分慎重,一個不當就會釀成鉅變,半晌之後才囁嚅地道:“姑娘,對你的盛情,林琪萬分感激,尤其是像姑娘這等天姿國色,林某得蒙垂愛,實為畢生之幸”
娃狄娜臉色寬了下來,含淚笑道:“官郎言重了!妾身自知夷狄之女,不足以事天人,只因為心儀芝範,才靦顏自獻,官郎倘是不棄,妾身便列為奴婢,也是心甘情願的,官郎日後照樣可以婚娶大家千金,妾身絕不干涉”
林琪急忙道:“姑娘誤會我的意思了,林某並非好色之徒,怎敢存那種輕薄之心,在下實在另有苦衷”
娃狄娜神色一動道:“官郎莫非另有心上人,妾身也聽說那李芳菲姑娘豔絕人世,妾身並無與人爭分之念”
林琪聞言微愕地望著羅仙客道:“你把一切都說出來了?”
羅仙客訕訕地道:“今天日間娃狄娜向我詳細打聽你的身世,愚知不得已,只好略約地告訴了一些,請老弟原諒!”
林琪冷笑一聲沒有說話,娃狄娜卻悽然地道:“官郎不必怪罪客人,妾身自知無法與李姑娘相比。”
林琪婉然歉笑道:“姑娘不必為這件事煩惱,我與李姑娘僅只有一面之識,根本說不上感情,再者將來我們還要”
他忽而止口不說,娃狄娜與羅仙客都怔怔地望著他,林琪只得再笑笑繼續說下去道:“那件事與你們無關,我也不必說出來,反正林某與她絕無其他情感糾纏,以前沒有,將來也不會有!”
娃狄娜眉頭一展道:“那官郎還有什麼為難之處呢?”
林琪想了一下才毅然道:“反正姑娘已經知道了,我說也無妨,我雖是宦家子弟,卻為了某種原因,尤其是身處江湖是非之中,無法與姑娘常相廝守,君子愛人以德,我不能害姑娘終身,江其是,姑娘身負族中大計,怎可委身於一個朝不保夕的江湖人”
娃狄娜淺淺一笑道:“原來這麼一點小事,那太容易解決了,族中的事我可以委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