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已經許久沒有這麼熾烈的跳動了,好像血液又重新歡快的奔騰著,引導他指尖的熱度,一點點去尋找那些他熟悉的色彩、明暗、光影。他幾乎是有些激動的對女孩說:“請你站在那個玻璃缸裡面。”女孩轉頭看了看那座巨大的透明囚籠,沒有一絲的疑慮,就從開啟的一頁側門鑽了進去。她的身體輕盈得像一首歌。森只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在藝術的世界裡又活了起來。他裁好畫布,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抹下了第一筆純藍。驚魅隔著玻璃微笑著凝望他,她蒼白的臉上有著清新的氣息,像花朵繽紛的綻開,她的手指輕輕彈撥著玻璃缸,似乎是在奏起一首什麼歌。明亮的燈光下,她素白的衣衫顯得耀眼,一對筆直纖細的小腿上幾乎看得到靜脈血管,她光著腳,沒有穿上森為她準備的柔軟的拖鞋。森的嗓子裡微微的乾渴了起來,他甚至停不下筆去為自己倒一杯水喝,血液在血管裡粘滯了,緩緩的向前推動。可是他的腦子裡只剩下迷離的渴望,對美麗想要定格的渴望,閃閃發光,一點點的全部融匯在了筆下的絢麗世界中。驚魅貼著玻璃笑著看他:“你作畫的樣子真好看。”她天真的話語引起了森的笑意:“因為唯有這個時刻,我才能感受到自己是切實的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他用排筆化開一朵波浪,這熟悉的動作引起了他的懷念,“在我還是個學生的時刻,因為家庭的拮据,總是要取捨於買畫具和買東西填飽肚子的矛盾中。那時候我總是聞著松節油的香氣,試圖迷醉自己,把所有的情緒都集中在筆下,其他的干擾就再也不復出現了。”驚魅揚起她年輕的臉:“原來你也有過這麼艱難的日子。不過還好,現在你衣食無憂,甚至你的物質豐厚到足夠你的任何臆想都得到甜美的滿足。”“也許是這樣的。這一切都是透過我不遺餘力的努力才換來。”森將一支筆扔進水桶裡,繼續端詳著驚魅,“我忘記問你了,你是做什麼的?”驚魅甜美的笑著:“我是你的人魚。”她伸出手臂,潔白如同蓮藕的一對手臂,在玻璃箱中輕輕招搖,引人窒息的美好,她自顧自的輕歌曼舞,“我是夜宴新來的公關小姐,之前在c城做出了很大的名氣,所以夜宴的老闆花了許多錢把我帶來的。”她天真的面容裡有殘酷的美好:“而當你為我畫了這幅畫之後,也許我可以被人發掘,去進入演藝界,或者是被某個更有錢的場子看中。”她的面容幾乎是在發光,猶如鮮豔桃花,“這樣我就可以擁有像你這麼漂亮的房子,也可以夜夜的看星光,而不是低矮的天花板和糊了報紙的頂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