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瘋傻傻了,沒了威脅,典史大人自然不會再關注這個傻秀才。
在馬車中,秦子祺幾次想開口,都被楊猛打斷了,馬車不是說話的地方,萬一被人聽到了,直接影響自己的計劃。
到了田莊,安排刀手們住下,楊猛這才找來了秦子祺,這貨雖說洗了一遍,可身上的味道還是燻人,在馬車上楊猛的鼻子可是遭了大罪。
“三爺,不知道您要對付宜良的什麼人?秦某雖說是讀書人,但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若是三爺能為秦某報了大仇,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秦子祺的這些話,有些虛頭巴腦、不實誠,落魄至此還遮遮掩掩,這個就惹人厭了。
“不是手無縛雞之力,那你怎麼不去宰了宜良典史,跑我這裡廢什麼話?我要對付什麼人?你說說看!”
奸猾之人楊猛反感,對秦子祺也就沒什麼好話了。
“宜良大戶,周家數第一,三爺莫非是為了周家而來?”
這話讓楊猛覺得奇怪了,真是那裡都有妖孽,上次在宜良收了一個岑毓英,這次的秦子祺,也是個人物啊!
“呵呵!說說看,三爺為什麼要對付周家?”
管他是不是瞎猜的,能猜到就說明這秦子祺有些眼光,岑毓英合手不假,但心思靈動,沒人牽制不是什麼好事,如果這秦子祺合手,倒是可以用一下。
“田產!雲南最近幾年雖說風平浪靜,可也潛藏著危機,回漢矛盾、山民與地主的矛盾,碰上饑荒之年,就是民亂,這些事以前的雲南經常發生。世道亂了,最好的東西不是金銀錢財,而是能夠飽腹的糧食。宜良有滇中糧倉之稱,能讓三爺親自出手的,也就是家有萬頃良田的周家了。”
這大清真是遍地是人才,可就是這麼一個大清,竟然被千餘英吉利鬼子,打的找不著北了。楊猛前世也是閱人無數,無論是岑毓英、那些投奔自己的秀才,還是面前的秦子祺,都有其可用之處。
岑毓英是自己明搶的,那幾個秀才則是活不下去了,面前這位更好,幾乎就家破人亡了,知識分子應該是國家的中堅,可在大清楊猛沒看出來。
“你到敢說,如果是真的,你就不怕三爺為了保密,悄悄的弄死你?反正你也是廢人一個,死了也沒人會在乎的。”
收不收秦子祺暫且不說,限制他的行動是必須的,萬一算計周家的事情,在他這漏了,上哪再找好機會?
“不會的!三爺在雲南府聲威赫赫,雖說殺了不少人,可秦某也聽說過,三爺殺得大都是煙鬼、惡霸、贓官汙吏,打殺良民的事情,秦某還沒聽說。我這些年雖說半廢了,可耳朵沒廢,秦某再怎麼說,也是個良民。”
這小子還有恃無恐了,自己是不想殺了他,可也沒想放過他,對付宜良典史還有別的辦法,不差他一個秦秀才。
“你不錯!那你就在田莊待著吧!三爺用不了你!”
什麼本錢沒有就敢要挾自己,這秦子祺也太把自己當成盤菜了,想玩大的,自己這裡可沒這個機會給他。
“三爺!三爺!只要您讓我手刃仇人,秦子祺就是您的奴僕,再不成做狗也成!”
一聽楊猛不想用自己了,秦子祺也立馬變了臉色,跪在地上就苦苦的哀求。
“我手下有個叫岑毓英的人,也是個讀書人,我們有一天說起宜良周士清,他說此人該死!我問他為什麼,他回答了四個字:道德操守!”
說到這裡,楊猛停住了,秦子祺做事有些不擇手段,先是要挾,後又哀求,仇恨把他毀了。
“道德操守?哈哈……當年我十六歲參加童子試,連過縣、府、院三試,得了生員,成了宜良有名的秦秀才。娶得嬌妻,在家刻苦用功,只待金榜題名。可誰知那個老畜生,趁我訪友之機,姦殺吾妻,辱妻殺妻之恨,早把我的操守道德磨了個一乾二淨。
我秦子祺活著只是為了報仇,如果三爺能讓我如願,就如秦子祺先前所說,我做您的一條狗!”
說起來秦子祺也算是個人才,若不是出了婆娘被姦殺一事,他很可能走上官路。可出了那事之後,就是他想出去參加考試,宜良的典史大人也不會放過他,這小子也算精明,裝瘋賣傻混了過去。
現在報仇的良機就擺在眼前,他怎麼能不好好把握,這幾年仇恨已經被刻到了骨子裡,報仇就是他活下去的唯一目的。
“我信不著你,你的心思有問題!”
楊猛是什麼人,多疑的毒梟,他這樣的人最缺乏安全感,這也是他為什麼要拼命發展楊家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