釘板走路似得。
他那五十個護衛也好不到那裡去,越走臉色越白,山石雖然光滑,可硬度在那,一腳踏上去,許多人的眉頭都是糾結在一起的。
“爺,您怎麼來了?”
隨著一聲嬌呼,唐梅依帶著叮叮噹噹銀飾相撞的聲音,就跑到了楊猛的身前。
“呀!這是怎麼了?”
乍一見面的喜悅,讓唐梅依沒能第一時間看到楊猛的窘態,稍一定神,楊猛腳底下的那一抹鮮紅,也映入了唐梅依的眼簾。
“山路走多了磨破了腳板,小事兒!這山城建的不錯,帶我去看一下!”
楊猛一行人腳上的傷雖說看著嚇人,但真是小傷,不走路兩三天就好,這一路的血印,不過是身體壓迫腳面,滲出來的血液而已,就這麼淌法,十天半月死不了人!
“來人,抬三爺入楊家山城!”
山城的人早有準備,唐梅依一開口,一副滑竿就擺在了楊猛身前。
“楊家山城?剛剛楊巴就是這麼個說法,你在跟我打什麼機鋒?”
剛剛楊巴說了一句,楊猛沒怎麼在意,以為只是個說法而已,唐梅依在大庭廣眾之下這麼說,裡面的問題就大了!
“山城是楊家建的,自然要叫楊家山城!”
“成!楊家山城,就楊家山城吧!這第一次來,不能腳踏虛空,還是實在點好,咱們走著進城!”
唐梅依這人看上去是個千依百順的,可性子卻是個倔強的,你對她好,她玩命的對你好,有些話不能當面說,只能旁敲側擊了。
至於走著進城,就完全是作秀了,山上山下近千號人在看著,楊猛可不能顯得太過嬌氣了,自己和身邊這五十個手下,踏著血腳印進城,想必也能傳為美談,作秀也是楊猛該做的事情。
楊猛後一句話,加重了語氣,唐梅依也不敢駁自家男人的面子,只能含著淚點了點頭。
“跪迎城主入城!”
唐梅依輕輕地一句,喚起了山上山下近千壯丁的怒吼,一時間聲浪籠罩了整個怒江峽谷。
楊猛在前一步一個血腳印,唐梅依在後緊緊的跟著楊猛的步伐。楊猛昂首闊步。唐梅依俯身在後。五十護衛亦步亦趨,一條鮮紅的血路,一直從山上鋪到了山城門口。
這山城的城樓更是別具一格,完全是鑿山鑿出來,楊家山城,四個斗大的字,就刻在了城門上方。
“誰的字?”
“老爺子的!”
“這老倌倒是寫了一手好字!”
這四個字想必是自己去川西的時候刻上去的,既然老爺子也點了頭。勢必有他的考量,這事兒楊猛也不打算追究了。
城門說是鑿山而出,不如說是鑿石而出,這塊巨大的山石成了城門,而兩邊沒有阻攔的地方,正在建造一堵寬近十米的條石城牆。
“易守難攻啊!天塹!”
後面是幾百米高的懸崖峭壁,只要這堵城牆建成了,這山城就是一座要塞!
遠遠望著,這山城有模有樣,走近了一看。許多東西還沒完工,城門雖說恢弘大氣。但也只完成了一般,弧形的城門遍地都是碎石,一個個手拿錘鑿的傈僳族壯丁,帶著滿臉的喜氣,就這麼跪在碎石上面。
“起來吧!這麼跪著不疼?”
楊猛不怎麼願意被跪迎,剛要攙起城門口的一個老漢,哪知那位跪著就拉開了與自己之間的距離。
“身上髒,怕汙了佛爺!”
“唉……咱們快些走吧!別讓人跟著受罪了!”
民智未開,這也是個惆悵,地位森然這是山族的大毛病,寨主如王寨民如奴,生殺予奪全在寨主,改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楊猛也只能見怪不怪了。
一路疾行,未完工的山城,到處都是碎石,每走一步都要忍著巨大的痛楚,可這與跪在碎石上的滿寨男女老少一比,也不算什麼了。
山城的主路很開闊,三丈多寬的石路,不知耗費了多少血汗,主路兩邊的木樓,也大多隻起了一個架子,屋頂上全是臨時用茅草覆蓋的,看來這山城,只能算建造了一半。
走了五里,山城裡最高的地方出現了,這也是一座大石臺,上面的木樓卻是已經完工的,石臺上除了木樓,就是一丈多高的石條女牆,算上石臺,這座木樓,也是個小型的要塞。
烏黑的大門上面,是金漆大字,這斗大的楊府二字,楊猛一進城門就看到了,這手筆跟楊家山城一樣,也是老爺子的。
“這是個什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