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草約就沒有前期募集的資金,楊部堂的態度肯定是極為堅決的,加上虎門炮臺暴增的實力,西馬糜各里前期之敗,寶靈覺得政客們的陰謀是拙劣的,他很容易被牽扯到政治陰謀之中,假死叛逃也就成了寶靈必選的道路。
醜聞、傳聞、小道訊息,巴夏禮整合了一下港島最近流傳的訊息,也就很容易把握寶靈的去向了。
繼續深入調查,可線索自法蘭西記者和貌似寶靈的人登上法蘭西商船為止。再往下就沒有任何進展了。濃濃的迷霧、深深的黑幕。巴夏禮也知道,近期再調查五國船廠草約之事,就是找死了。
想要弄明白草約之事,巴夏禮還有一條捷徑,那就是身在廣州的,五國船廠之事的組織者楊部堂,將港島的事情,梳理了數遍、細緻的調查了數遍。巴夏禮得出大致的脈絡,無法繼續深入之後,就在草約簽署的前幾天,乘船來到了廣州。
“巴夏禮公使,您也是草約簽署的見證者之一,草約簽署的保密條款,想必您也清楚,這樣的問題提出來,您不覺得欠妥嗎?”
會晤楊猛、提出問題,就是巴夏禮弄明白草約一事詳情的捷徑。只要知道了資金的歸屬,陰謀的策劃者也就無所遁形了。
可這樣的問題。對草約的組織者楊部堂來說,回答起來也是有相當難度的,畢竟這涉及到了商業的誠信問題,如果五國船廠草約之中約定保密的事情,很輕易就透露了出去,對於楊部堂的信譽是個不小的打擊。
“楊部堂,此事的後果想必您也是清楚的,我的問題很簡單,就是那七分草約資金的歸屬,不回答我的問題,戰爭即刻就會爆發。
那麼一大筆資金,引發一場大規模的戰爭也是輕而易舉的。”
戰爭威脅,是英吉利外交官手中最有效也是最無力籌碼,對於葉名琛,這所謂的戰爭或許有些威懾力,但對楊猛來說,這玩意兒能有多大的威懾力呢?
“甭跟我來這個!打就打,無所謂的,你們英吉利政府想要破壞五國船廠簽約的事情,也不是什麼秘密,本部堂的信譽就是建立五國船廠的基礎,沒有各國商人的點頭,草約資金的去向,即使你們發起戰爭,我這邊也不會透露分毫的。”
信譽,對楊猛來說很重要,雖然他也很想將一些事兒告訴巴夏禮,但是,說了就是違約,在簽約之前的關鍵期,楊猛是不會犯也不敢犯低階的錯誤。
“那楊部堂能否說一下,我國的資金是否還在?”
巴夏禮也知道如今港島的軍力奈何不了廣州,楊部堂的拒絕在他的預料之中,但事情要弄明白,有些時候並不需要洩密的。
“這個嘛……無可奉告!”
什麼是情報,稍一猶豫就是情報,楊部堂一猶豫,巴夏禮就知道壞事兒了,這樣的事情,有些超出他的能力範圍了。
政府資金一事,巴夏禮也是碰巧遇上了,不然以他的身份地位,是接觸不到這些秘辛的。
“楊部堂,資金的流向……”
猶豫了一下,在帝國利益與自身利益之間,巴夏禮果斷的選擇了前者,畢竟他是一國公使麼!
“無可奉告!巴夏禮公使,五國船廠簽約在即,本部堂勸你還是不要多生事端為妙,寶靈就是前車之鑑。
巴夏禮公使,十分熟悉我大清的狀況,相比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這話,您清楚是什麼意思。
寶靈總督的事兒本部堂也聽說了,在五國船廠之事上,您與寶靈的立場應該是一樣的,寶靈總督因何猝死,巴夏禮公使想必已經有所覺悟了。
如今五國船廠的大局已定,所不同的只是參股的金額而已,貴國在此事之上已經死了一個總督了,再饒上一個公使,也很容易,如今港島的兵力有限,貴國自顧不暇,巴夏禮公使還是要放棄一些不切實際的想法。
一旦,巴夏禮公使被捲入此事之中,生死存亡也是某些人一念之間的事兒,與其斤斤計較,不若難得糊塗。
港島和廣州的事物已經極為棘手了,巴夏禮公使何必執著於寶靈的生死和資金的歸屬呢?此事自有高人擔憂,糊塗一些未嘗不是明哲保身之舉。”
依舊是設身處地的為巴夏禮著想,這巴夏禮與寶靈還有所不同,楊猛的許多話,巴夏禮是知道其中深意的,作為一箇中國通,許多寓言、俗語巴夏禮都是明白其中含義的。
“楊部堂,我若是阻撓呢?”
五國船廠是帝國的一大禍患,在巴夏禮看來,即便是丟了龐大的國家資產,這五國船廠簽約的事情,也要攪黃了。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