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的人馬在泥濘之中,很難有速度,沒了速度,就難以逃脫,一旦出了靜海,再次被困,那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林吉李三人的攻勢雖說兇猛,但佯攻依舊是主要的戰法,想要破圍,起碼要等到地面封凍之後,但糧食卻是個大問題,困守靜海年餘,三人和手下的太平軍,幾乎都到了極限。
而江寧、鎮江,的江南江北兩大營,局勢也相當的不妙,石達開回兵天京之後,第一路派出的就是攻打蘇浙的陳玉成部,陳玉成一動,向榮和託明阿都要跟著動,維持局勢最好,但絕不能讓長毛賊突入蘇浙等地。
但兩人的兵力終歸有限,兩大營的人馬合在一起不過六萬餘,想要圍堵三萬人的陳玉成部,很難!
軍機那邊的告急文書不少,但所有官員的心思,卻沒落在戰事之上,楊老三在兩湖的大動作,吸引了幾乎所有人的目光。
河道弊案,楊老三處理的太過離譜了,派遣大軍到官員的原籍抄家抓人。鬧出了一幕幕的慘劇。這對百姓來說只是茶餘飯後的談資。但對大清的廣大官員來說,這卻是切膚之痛。
雖說恨不得楊老三死在九江,但這位想必是不怕詛咒的,依舊在九江玩的風生水起,斷長江干流的摺子,已經陸續的到了朝廷,到了朝廷的摺子,也就不是什麼秘密了。
截斷長江千里航道。這是亙古未有之事,對此多半官員,都是不看好楊老三的,許多人參劾的摺子已經寫好了,只等著那邊處置不力的時候,上摺子了。
這次楊猛觸及了太多官員的利益,許多小團體,也在朝野形成,他們現在只等著落井下石的機會了。
四色棍也有些不看好楊三哥,畢竟斷流大江。是亙古未有之事,做不成是正常的。做成了就是奇蹟,相對於奇蹟,四色棍和一眾軍機,還是相信常理的。
四色棍這些日子,在上書房所議之事,大多是如何為楊三哥開脫罪責,參劾楊三哥的摺子,軍機已然壓了幾十份了,朝野之中的大勢已現,那就是天下群臣,針對楊三哥。
這樣的大勢,對四色棍來說也是難以阻擋的,本想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楊三哥那邊卻是不讓人省心,瞧最近兩湖的摺子,怕是要大張旗鼓的做事兒了。
一旦楊三哥敗了,只怕天下群臣口中之話,就是楊老三奸佞,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了。
如今這局面,就是個僵局,楊三哥一人獨對天下群臣的僵局,身為皇帝的四色棍,和執掌天下事的軍機,現在也只能做個看客,待到結局的時候,支援勝利的一方。
楊三哥那邊停不得,而天下群臣的悠悠之口堵不上,這樣一個天大的僵局,可比長毛賊棘手多了!
分流的日子定好了,楊猛依舊坐鎮九江不動,分流的大任他交給了官文和駱秉章、胡林翼三人,對此,楊猛是有十足信心的,三天!最多三天,長江干流的水位就會急速的下降,一旦上游無水了,九江這邊的堤壩,也要動工了。
築壩分流,用的也是最快的法子,沉船塞江,一艘艘裝滿了土石的江船,組成了兩道浮橋,另外四座浮橋,是為民夫們築壩準備的,兩天之內築起臨時的堤壩,一月之內加固完畢,就是楊猛的命令。
現在荊州附近的幾十萬壯丁,等的就是湖廣總督官文的命令,只要命令一下,直接就鑿船築壩!
“吉時已到!鑿船分流!”
官文手裡的三角龍旗一揮,數百兩湖的官員,也跟著他撕心裂肺的喊了起來,數千老水手,得了命令之後,灌了幾口老酒,紛紛的跳入冰冷的江水之中,分流開始!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近千條江船慢慢的沉入水中,幾十萬民夫在六道浮橋之上擺起了一字長蛇陣,一筐筐的土石,慢慢的塞住了長江主航道。
由於水流的原因,荊州下游的江水變得渾濁無比,這可不是個好現象,雖說土石連帶著竹筐一起被投到江裡,但沉船的空隙之間,水流極為湍急,許多竹筐投入江裡之後,不大的時間,就浮了上來,這是被衝散了啊!
從清晨到深夜,浮橋上的民夫,足足忙活了一整天,終是築起了兩道兩裡多長,三丈寬一丈高的兩條大水壩!
“成了!”
三人之中最緊張的莫過於駱秉章了,他可不想把自己一世英名喪在這長江之上,清晨初到江邊的時候,他是一臉的愁容,現在如今得了手下的稟報,駱秉章覺得自己一下就年輕了十餘歲。
“還的看支流那邊的狀況呢!”
年輕力壯的胡林翼,可沒有駱秉章那麼多的興奮勁兒,截江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