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一大半預備著給溫華打首飾用。
對於自己的婚事,溫華心裡早就有數,嫁入顏家本就是鄧家高攀,她的嫁妝若是薄了,將來在顏家過日子難免受冷遇,宋氏為她準備嫁妝是她的心意,真正佔大頭的還是她自己準備的嫁妝。因此在她知道宋氏決定把家裡的大部分金子都拿出來為她打首飾時,便私下跟宋氏說了只要一套金頭面,另外再做一個六兩重的大金錢壓箱底,至於做成什麼樣式就隨宋氏的意願了。
定下婚期的第二天,宋氏便帶著兩個兒媳婦開始套棉被、裁衣裳,又遣了兒子去尋了城西有名的木匠老三,打算照著最時興的樣式給她打套傢俱。說起這木匠老三的來歷倒還有個笑話,話說在木匠老三還不叫老三的時候,有一回他和人家喝酒,酒醉後吹噓自己的能耐,言道祖師爺第一,他師父第二,他就只能算老三了,酒館裡眾人有起鬨的便真這麼叫他,他倒也答應著,後來時間長了人們只曉得喊他老三,他的真名倒很少有人記得了。不過他的手藝確實好,只要能畫出來的樣子,他便能做出來,尤其講究用料和線條,雕刻的花樣也活靈活現,精緻又細巧。
溫華看了木匠老三給了圖樣,半天拿不定主意,總覺得有哪裡不足的,和平羽拿著圖樣修修改改的倒也折騰了幾天,最後終於敲定了傢俱的樣式,並且還添置了一樣圖冊裡沒有的傢俱——梳妝檯。這時候的婦人化妝,所有的用品都裝在一隻妝奩盒裡,就像溫華之前一直在使用的鏡奩,妝奩盒的大小空間有限,能放的東西也有限。這幾年溫華陸陸續續攢起來的首飾不少,以後估計會更多,因此她就將梳妝檯的下半部分設計成兩排扁抽屜,每個抽屜裡可以放置一套的首飾,每排抽屜又以加了鎖頭的銅條固定,如此環環相扣,沒有鑰匙根本打不開。在這些抽屜之上還有兩層略厚一些的抽屜,卻是不上鎖的,裡面放些平日常用的梳妝之物。梳妝檯的上半部分做成了支架,準備在上面放上一面直徑二尺二寸的大銅鏡,這既是化妝鏡,也可以當做穿衣鏡,當然,這麼大的鏡子需要專門去訂做,不過木匠老三說了,有他介紹的話可以加緊時間在入秋之前趕出來,價錢收得也低,只是他希望這個梳妝檯的樣式能允許他使用。
溫華聽了平羽的轉述淡淡一笑,言道要是木匠老三能把她的嫁妝做得令人滿意,她自然不會反對。說實話,她沒想過要靠這梳妝檯來賺什麼錢,畢竟這種樣式並不適用於大眾家庭——雖然能裝很多首飾,可是又有多少平常人家的女子能用首飾裝滿它?那一面大銅鏡價值三百多兩銀子,又哪裡是常人消費得起的?再說了,誰能保證將來別人看到她的梳妝檯後不去仿製?永遠不能小瞧國人的仿造能力,這東西從外表看去一目瞭然,只是樣子新奇些、鏡子難得些而已,並沒有太多的技術難度。與其在將來為它花費不必要的精力,還不如以此鼓勵三木匠為自己好好打嫁妝呢。
這一切計劃得挺好,可宋氏的一番話卻使她不得不改變了計劃。
“我的兒,你現在正是養身體的好時候,還有半年就要成親了,書院那邊是不是先放一放?讀書識字雖是不錯的,可到底還是要好好顧惜自個兒。”
溫華一時間沒想明白這其中有什麼關係,回道,“我覺得我身體挺好的,也沒什麼病痛啊。”
宋氏讓屋裡的兩個丫鬟退下,這才說道,“你前幾個月才第一次來了癸水,不是一直到現在都沒有來第二回?得找個醫婆給你瞧瞧,把身體養好了,我才放心讓你出門兒。”
“啊……”溫華想了想,雖然覺得的宋氏有些太過小心,不過這事兒確實馬虎不得,心裡不禁有些遺憾,點點頭道,“知道了,那就不去了吧……不過,醫婆能行嗎?走街串巷的也不知道有沒有真本事,要不還是找個擅長婦科的大夫吧?”在溫華的眼中,醫婆和赤腳大夫是劃等號的。
溫華這麼一說,宋氏也猶豫了,考慮到醫婆走街串巷,萬一嘴上把不住門兒,把溫華看病的事抖露了出去,被別人家知道了難堪,最終宋氏還是接受了溫華的建議,只是要求到時候需拉上簾子,不能讓大夫看見她的模樣。
大夫很快找來了,隔著簾子給溫華把了脈,又問了平日裡的起居飲食,便斟酌著寫下了脈案,鄧家立即便派人拿著方子買來了藥。遵循醫囑一天兩頓的喝,喝了幾天,溫華便覺得自己身上舒坦了不少,人精神了,夜裡睡不著覺的情況也少了,從此便一心一意的調養起身體來了。
八月份平羽就要參加鄉試,若是能考中便是舉人了,就有了做官的資格,不過這樣的候補官員多如牛毛,若是沒有路子,等到七老八十也未必能等到一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