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煞王微微一笑,道:“他們不過是亂道門裡那個老怪物的走狗,風月兄何必生氣!”
風月伸手,輕輕一拂身上白衣,淡淡道:“當年被陸吾闖入南疆,乃是我們魔道之奇恥大辱,我數千年苦修,又甘冒奇險找到了六道修羅印,為的便是有朝一日能與陸吾再決高低。今日聽說他呆在南斗峰不在下山,心中只有失望抱憾,卻不想這些人竟然說出了攻打太虛門這等可笑之話,真是羞與為伍!”
夜煞王搖頭微笑,抬頭觀戰,但見天空中光芒越來越盛,天上的身影幾乎都已經看不到了。
而滿天的烏雲,此刻幾乎也都被他們法寶的光芒映得更亮了。
蒼穹無語,只有遠方大海之中,那陣陣長嘯之聲,漸漸淒厲。
夜煞王王忽然皺眉,轉頭對風月說道:“你有沒有覺得,今晚的夜色有些奇怪?”
風月抬頭看了看,沉默了片刻,忽然動容道:“你是說……”
夜煞王點了點頭,道:“那亂星仙府每次出世,必然天地變色,伴以大風雨,所以人們都說這亂星仙人乃是雷神降世。”
風月面色漸漸凝重,皺眉道:“怎麼會這麼不湊巧,就在今晚。”
夜煞王沉吟了片刻,道:“我到這東海已有些時日,但往日裡入夜並未有今晚這種怪天氣,只怕當真是亂星仙府要在今晚出世,就算不是今晚,也會是明日,看來我們也要早做準備。”
風月慢慢地點了點頭說道:“不錯,亂星仙府畢竟事大,我等還是要趕快摸清那些東海妖獸的意思,要不然,誤了仙府開啟的時日,我們的……”
夜煞王忽然咳嗽了一聲,風月一怔,隨即失笑搖頭道:“這數千年的苦修,把人都練傻了,呵呵,宗主莫怪!”
夜煞王微微一笑,轉身行去,不再回頭看場中仍在激烈鬥法的眾人一眼。
風月向遠處瞄了一眼,但見遠處正道與魔道弟子紛紛離去,漸漸沒入林中,不見身影,不由得又隱隱觸動心思,嘆息一聲,便轉過身跟著夜煞王走去。
黑夜無聲,但黑暗中卻彷佛有無數猙獰的目光虎視耽耽,在眾人奔跑時,也不知道哪裡傳來的呼號聲,遠遠泛起,迴盪在這個森林深處,伴著遠方大海里,那個不知名的神秘長嘯。
這個夜,顯得特別的淒厲!
楊昭幾人,馭起法寶在森林中向前急速飛翔。
本來以他們幾個人的道行,駕馭起法寶直上青天自然要快的多,但就在剛才他們衝出東海妖獸的重圍,正想飛起的時候,卻看到不遠處幾個小派弟子跟著飛起,突然從腳下密林中竄出的幾道兇光,生生把他們打了下去。
那陣陣慘呼,眼看是活不成了。
眾人失色,眼下這森林裡枝葉繁茂,又是深夜,周圍妖獸又是如此之多,萬一飛上去被發現了,簡直就是做了活靶子。
千葉身為佛門弟子第一之人,畢竟比他們見過些世面,當機立斷,決定在林間急飛。樹林這裡雖然黑暗,難以發現東海妖獸,但對方也不好看見自己。只要向東直飛,一旦出了這個森林,離開了妖獸的包圍,那就安全的多。
一念即定,眾人便全力向東飛去。
千葉一馬當先,楊昭跟在最後,每個人凝神駕馭著法寶,在林間穿梭飛行。
此刻楊昭的胸口雖然還有些隱隱疼痛,但剛才與吸血老妖鬥法時受的傷,倒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重,而且從掛在胸口上的那塊辟邪石中,不時傳來絲絲溫暖元陽之氣,在自己身體裡緩緩遊動,似乎對月華老妖那種怪異的吸血之術,有特別的剋制之能。
不過這辟邪石雖然暗中剋制了月華老妖的邪力,但楊昭此刻駕馭著虛無劍向前飛翔的時候,從虛無劍上傳來的那種奇異的冰涼感覺,卻與這辟邪石有些牴觸。
在他體內,兩股異氣一經接觸便有所排斥,不過那辟邪石畢竟非楊昭以靈力驅動,故很快的就被虛無劍那冰涼之氣給壓了下去。
楊昭此刻全部精神都放在跟著前頭的眾位道友身上,自然不會注意到體內這些微小的變化,他只在飛行的間隙不經意地抬頭,但見天邊黑雲,翻湧如沸騰的開水,陣陣毫光,直亮九天,映紅了大半個天際。
那裡自然便是正魔雙方與東海妖獸鬥法之處,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事?
想到此處,楊昭隨即搖頭,暗想正魔雙方的各派長老道行如此之高,自然是不會有事的,純粹乃是自己多心。
天空的黑暗如無邊無際的網,漫漫而不見邊緣,他們也漸漸離那些嘈雜的鬥法聲音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