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怪,昨晚的行動算是倉皇出逃吧。對於洪利耀這樣的人來說,平時養尊處優慣了,突然間經歷這麼一場驚嚇,不緊張是不可能的。
洪利耀對鄭逸群的安排很滿意,說沒想到現在在國外的感覺跟在國內差不多。鄭逸群告訴他,要是在悉尼住膩了,可以去珀斯住幾天,他有個朋友在那裡做市議員,將來還有可能競選市長,他要是去那裡,會受到很好的接待的。
洪利耀連聲地道謝,說他剛到澳洲人生地不熟的,要是沒有俱樂部可是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
鄭逸群這時候做到的只有安慰,他很能理解洪利耀目前的心情與處境,可是,對鄭逸群來說,他能做到的也就是這些了。
在中國,你不跟官員不接觸不行,可是接觸了,一旦是對方出事,你又要跟著倒黴。這是一個悖論,也是一個怪圈。
不過,洪利耀還是關心洪如鷹跟許賽雁的交往,也難怪,養兒方知父母心,不管父母在何地對兒女的關心那是兒女都無法理解的。
洪利耀在目前這種狀態下,對洪如鷹的婚事怎麼能不關心?因為,他很怕自己出事,一旦是他出事了,洪如鷹再想找到合適的門當戶對的女孩子就難了。
戀愛是兩個人的事,婚姻卻是兩個家庭的事。門當戶對,講門第,講出身,講地位,核心是講貧富,講經濟條件,如果核心價值觀旗鼓相當難分伯仲,就可稱為門當戶對。而洪如鷹和許賽雁,正好符合這個條件。
不過,鄭逸群卻明白,這兩個孩子並不願意,只是因為家庭的原因,他們不得不做做樣子。
中午例行巡視的時間,他在電腦上看看今天的客人,忽然發現許賽雁來了,因為電腦上只顯示了她在西餐那裡訂了法國菜,他以為她跟洪如鷹有約會也就沒在意。
可是,當鄭逸群忙活了一箇中午,坐著電瓶車經過西餐門口時,卻發現黃烈強正蹲在一株樹下嘔吐,而許賽雁正在旁邊關切拍著他的背。
這個鏡頭讓他很是詫異,他下了電瓶車走了過去,問:“要不要找個房間休息一下?”
許賽雁回頭道:“好啊。”
鄭逸群招呼工作人員把黃烈強扶上電瓶車,送到桑拿會開了個房。黃烈強似乎喝了很多,一直在洗手間裡不出來。許賽雁像個大姐姐似的,一直照顧他。
鄭逸群叫桑拿部經理給黃烈強拿了瓶熱的椰汁來,黃烈強喝下,感覺好了些,躺在床上哼哼著。
鄭逸群問:“他怎麼喝了這麼多?”
許賽雁說:“心情不好唄。銀行逼債,他跟銀行又談不攏,所以,中午我出面約銀行的人來吃飯,他有點激動,喝多了。”
“談得怎麼樣?”鄭逸群問。
許賽雁搖搖頭,道:“他書呆子一個,不知道有些話該怎麼說,就知道喝酒。”
鄭逸群看著黃烈強漸漸睡去,嘆口氣:“這麼一個爛攤子丟給他,也是夠難為他了。對了,最後銀行怎麼說?”
許賽雁說:“銀行給了他三個月的期限,不然的話會起訴,然後強制執行。”
“三個月?三個月他能有起死迴天的能力嗎?”鄭逸群不無擔心地說。
許賽雁搖搖頭,沒說什麼。
鄭逸群問:“要不要再開個房,你也休息一下,這裡我找個服務員看著就好了。”
許賽雁搖搖頭,說:“我不累,鄭經理,你忙去吧。”
走出桑拿會,鄭逸群忽然覺得那裡有些不對,這個許賽雁怎麼對黃烈強這麼關心?
人的一生或成功或失敗。成功的,要麼有個好爹,要麼有個賞識你的領導,失敗的,卻是各有各的不幸。黃烈強應該算有個好爹,但是,他的這個爹留給他的卻是一個棘手的熱山芋。
其實,人們都說富二代是在蜜罐里長大的,其實,很多富二代的風光背後,是常人難以體會的壓力。
就說這個黃烈強吧,他還真是憋屈,剛開始接手什麼也不懂,他爸爸生病又很難幫上他。雖然他是文人,在工人面前還不能裝得太熊。又不能高高在上,必須跟他們打成一片,又不能跟他們一樣,必須比他們多出一種接班人的氣質。鄭逸群能想象出他現在所受到的壓力。
不說他,就說洪如鷹,他的壓力也不小。小的時候就被洪太拖去上英語課、鋼琴課,每天的日程排得滿滿的,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快樂童年。洪太的家教很嚴,成績要好,修養要好,還要跟著她去各種場合應酬,深夜回家來趕作業。
有一次洪如鷹喝多了,對鄭逸群說:“我並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