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
北辰硯開啟加急 信件,看過之後,臉色陰沉無比。
玄翼湊上前看了幾眼,也沉了臉,“主子,朝廷這是什麼意思?不發軍餉,不予物資,要王爺如何守城?”
北辰硯眉眼陰鷙,沒有言語。
北王震守邊關,以威懾南齊大軍不敢再犯,雖大戰沒有,小摩擦卻從不間斷。
而大軍在年前大戰後,軍餉兵器就已匱乏,北王連上幾道摺子,卻都如石沉大海,了無音訊。
士兵們吃不飽,拿著早已鈍了的兵器,當如何同南齊抗衡,不是白白送命嗎?
“撫卹金有訊息了嗎?”北辰硯沉聲問。
“有了,屬下派人將王府典賣家當,發放撫卹金的事宣揚了出去,戶部立即有了動作,十日左右應就能發放。”
可撫卹金能如此,軍餉物資卻並非小數額,恐,是皇上同戶部在故意拖延。
“主子,就算朝廷對北王府不滿,可那些士兵卻都乃北涼兒郎,他們此舉,不是自毀基業嗎?”
北辰硯眸子冰涼,“該是撫卹金一事,得罪了戶部,故才有意為難。”
不然早就該發放的軍餉物資,又怎會倏然拖延,是他當時著急,疏忽了。
其實也並非是他不曾想到,只是他以為,皇帝,不會昏庸至此。
玄翼氣紅了臉,“主子,他們欺人太甚,不如就讓王爺回來,這城,不守也罷,朝廷不是有左都督嗎,怎不讓姜家去守!”
北王府為了北涼,連世子爺都戰死了,最後卻落了個如此結果,怎不讓人心寒!
北辰硯冷冷一笑,“姜家?”
“不過只會紙上談兵,操弄權術的逐利小人罷了,若有那實力,當初又怎會複用我北王府。”
當今聖上,小肚雞腸,生性多疑,且任人唯親,朝中多數官員都是沒什麼能耐卻長了一張巧嘴的無能之輩。
因為皇帝聽不得忠言逆耳,只願聽那些汲營之輩的阿諛奉承。
而左都督,就是靠那張嘴與心機,得來的今時地位。
否則一個只剿了幾次山匪的武夫,何德何能位居都督。
玄翼很是憤怒,“忠良被疑,小人奸臣盡興,北涼皇朝當真是爛透了。”
“那我們如今要怎麼辦?難不成就眼睜睜看著士兵白白送死?還有王爺,莫不成連退出的權利都沒有?”
北辰硯眸子冷凝,“將受君命,何以退?”
若退,那就是違抗君令,北王府滿門死罪!
玄翼拳頭攥的咯吱作響,“可軍餉物資需要那麼多銀子,我們去哪弄?”
每拖延一日,就會有士兵因鈍了或缺口的兵器白白死亡。
北辰硯沉默著,周身都泛著森冷。
那是一筆鉅款,就算北王府拿的出,亦會立時成為帝王的眼中刺,日夜難寐要拔之而後快。
“此事我再思量思量。”北辰硯揉了揉眉心,往椅背上靠去。
玄翼點了點頭,又道,“暗衛來報,半個時辰前在關口又截獲了一批私鹽,人已抓了起來,領頭的吵著要見您。”
“先關幾日,暫不理會。”北辰硯語氣很冷。
不用見,他都知那些人會說什麼,無非是曉以利誘,背後有高官為靠。
只可惜,他們碰到的是他北辰硯,就算是皇子龍孫,都休想從青州關口離開。
而對付這種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冷著,讓他們心生恐懼後再審。
如今最棘手的,就是士兵軍餉物資問題。
北辰硯心中煩悶無比。
北王府手握軍權,不說擁兵自重,但若適時令朝廷有所忌憚,就不會走至今日田地,處處被朝廷轄制。
可無奈,他有一個剛直愚忠的父親。
“有些事不經歷,永遠都不會徹底死心,如此,也好!”北辰硯低喃,唇瓣浮上苦笑。
若是父親能借此徹底看清那腐敗骯髒的朝廷,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你退下吧,讓玄楓進來一趟。”
“是。”玄翼躬身退下,不一會兒,玄楓走了進來。
“讓你查的事情查清楚了嗎?”北辰硯眉眼不抬,問玄楓。
“查到了。”玄楓從懷中掏出一張宣紙,鋪在了桌案上。
“這上面記載了姜玄祁所有生平,以及喜好厭惡之事。”
北辰硯手指在桌案上敲了敲,仔細看著宣紙,眉梢挑了挑,“林思月,心悅姜玄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