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過了半夜。
林思棠不知是睡熟了,還是有意,夜半時突然翻身圈住了他腰身,溫熱的嬌軀貼著後背,北辰硯不可抑制的一僵。
有些事就像紮在心間,橫在喉頭的刺,拔不出,咽不下,時不時挑動一下,便是鮮血淋漓。
身後突然響起了女子的呢喃聲,“北辰硯,若你當真難以釋懷,我們便……各居一隅,從此以後,各有渡口,各有歸舟,春秋兩不沾,可好?”
北辰硯閉著的眸子豁然睜開,裡面蘊著狂風暴雨,亦深藏著濃濃傷痛,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腰間小手突然緊了緊,他眼中瘋狂剎那退下,再次合上了眼眸。
屋中再一次陷入了寂靜。
良久沒有任何迴音,她便以為他是睡的沉了,翻來覆去數次,才閉上眼睛。
……
次日清晨,陽光透過窗欞灑進屋內。
林思棠睜了睜惺忪眼皮拿手擋住刺眼的陽光,本想喚知書進屋放下紗帳,卻看到了一個此時不該出現在屋中的身影。
她一個激靈坐起了身,還有些不真實,“你……怎麼在屋裡?”
“我在我自己的屋子待著,有什麼問題嗎?”北辰硯從書卷中抬起頭,不鹹不淡的回了一句。
“……”
“沒有,只是以往這個時辰你早就出府忙政務了,一時有些驚奇罷了。”
就算不忙,他也不會坐在屋中,多數會待在書房,或是所有她不在的地方。
北辰硯淡淡瞥她一眼,繼續垂頭看書,沒有說話。
林思棠卻覺得,今日的他頗有幾分不對勁兒。
雖依舊冷言冷語,卻比起前幾日好上許多,可又說不上來哪裡有問題。
想著,她又重新躺了回去,翻了個身將錦被抱在懷裡,睜著眼發呆。
“既然醒了不起床吃飯,躺那神遊嗎?”
林思棠扭頭,就見北辰硯扔下書,走向了桌案旁坐下,她這才發現,上面早已擺好了飯食。
“你一直都在等我吃飯嗎?”
“……”
他沒有回應,臉色雖冷卻比前幾日緩和了許多。
她像個蟲子一般翻騰了一圈,伏在手臂上看著他慢條斯理的用飯。
北辰硯眉頭皺了皺,語氣生硬,“還不下來。”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他面色又沉幾分,半晌後還是點了點頭,輕輕應了一聲。
她唇瓣浮上笑容,這才掀開被子下了床,喚知書進屋洗漱。
一頓飯吃的靜謐無聲。
北辰硯放下筷子,罕見的淡聲開口,“書房還有些事要處理,我先走了,你慢慢吃。”
說完,他站起了身。
林思棠眨眨眼,看著他背影,心中說不出的苦澀,抿抿唇猶疑道,“北辰硯,我有幾句話想對你說。”
他身子一僵,腳步不僅沒停,又快了幾分,“沒空。”
林思棠呆了半晌,看著碗中的飯菜,頓覺索然無味。
突然這時,知書快步走了進來,附耳說道,“姑娘,張姑娘來了,說是要見您。”
“張言兒?”林思棠微微驚訝,“她來做什麼?”
看她笑話的?
不過北辰硯先前不是說不讓她來王府嗎?難不成是對王妃的救命之恩又發揮了功勞。
“玄楓將人放進來了?”
“沒有,玄楓讓奴婢稟報姑娘一聲,若是您願意見就將人放進來,不願意他就將人趕走。”
林思棠挑了挑眉。
那為何安壽堂的人不經詢問就直接給趕走了?
心思一轉,就已有了答案,她紅唇抿了抿,那絲黯淡又化為了暖流,令她即將沉寂的心有了些許色彩。
“讓她進來。”
今日北辰硯也在府中,想來她是不會出什麼么蛾子的。
不一會兒,張言兒就被知書引進了屋。
林思棠抬眸看去,一怔。
如今的張言兒竟是與初回青州時大不相同。
只見她穿著一襲淺粉色廣袖流仙裙,裙上由金線繡著細密的纏枝花紋,髮間簪滿了時下興起的珠花,在陽光的折射下熠熠生輝,每走一小步都流光溢彩。
肌膚也細膩了許多,柳眉淡掃,妝容不輕不重,遮住了些許英氣,更添了幾分美豔,與那些養在深閨的閨秀相差無幾。
只是那步子走的委實有些……一言難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