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疑,這件事,絕不能沾染她身上絲毫。
又等了一刻鐘,她掐算著時辰差不多了,悄無聲息的進屋,將香爐中的香掐滅,連香灰都收拾了乾淨,換上了袖中的安神香重新點燃。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此香可放大王妃心中的思慮與對世子爺的掛念,進而生夢,卻對身體無甚妨礙,但願可以幫姑娘如願以償。
——
北辰硯不在,墨香居哪裡都有些空落落的,林思棠坐在窗前閒的發慌。
以往他白日也不在府中,她從沒有如此感受,怎今日矯情如廝。
“姑娘,知夏回來了。”
“讓她進來。”
林思棠斂了神色,看向快步進屋的知夏,“大嫂如何了,大夫怎麼說,有沒有穩住胎兒?”
“好了些,只是大夫開的一些藥府中沒有,奴婢剛從生藥鋪子回來。”
“那就好。”林思棠提著的心放了下來,“近些日子你就待在梧桐苑,一定要照顧好世子妃,有什麼事情立即稟報給我。”
北辰硯不在,她必須要替他守好北王府。
“是,姑娘放心。”知夏並沒有離開,反而有些欲言又止。
“怎麼了?”她抬眸看著她。
“奴婢想給姑娘把把脈。”
林思棠一怔,忽而反應過來,知書不懂藥理,要不著痕跡的配藥,必經知夏的手,知夏雖大大咧咧些,卻不是傻子,三番兩次,定會察覺出端倪。
她伸出手腕,知夏坐了下來,神色嚴肅的搭上她脈搏。
片刻後,知夏擰著眉收回手,她打趣說,“怎麼,是用藥過猛,身子有了寒症,不易受孕嗎。”
話本子中的大夫不都是如此說的。
“姑娘。”知夏白了臉,“快呸呸呸,這話豈是能亂說的。”
林思棠卻是無所謂的笑笑,對子嗣上並不怎麼在意。
“溫和的避子湯效用五五分,用藥過猛些的太傷身體,姑娘之前用的藥劑量就太大,不管是為了身子還是為了以後做母親,避子湯都不能再服用了,否則受孕艱難不說,產子時更是危險。”
林思棠垂頭把玩著桌上杯盞,面色淡淡,並不接話。
“姑娘。”知夏都急了,“世子妃如今的苦您都看著呢,若是您再一意孤行,往後想要孩子,會比之更加辛苦…”
也不一定能保得住,這句話,知夏沒說。
“避子湯服用太多,會導致胎兒難保,慣性小產。”
苦的不止是受孕艱難,而是一次次得到又失去的無能為力。
林思棠捏著杯盞的食指一頓,骨節隱隱泛白。
“奴婢瞧著姑娘與姑爺如今琴瑟和鳴,感情濃烈,若當真是孕嗣艱難,您就不後悔嗎?”
林思棠面色無瀾,眼神卻愣住了。
北王府規矩,妻子無後,年數一到,便可納妾,遑論北王府如今就只北辰硯一個男丁,子嗣上更為重要。
屆時即便他二人情意甚篤,她作為正妻,都必須要大度寬容,主動為他挑選良人,開枝散葉。
“若是感情不和而失去姑爺,姑娘無所謂,可若是因子嗣讓二人離心,不得不橫加旁人,姑娘就不遺憾,不後悔嗎?”
知夏的話猶如一盆冷水,澆在她的頭上,令她混沌的腦子都清明瞭不少。
是啊,若是彼此無情,她自然無關痛癢,可若是因外在因素,她怎能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