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她被關在何處?”
“客院的一間廂房裡。”
“嗯。”想著今日孟珏那廝興許該上門說事了,便起身說道,“走吧,過去瞧瞧。”
說是客院,實則只是一個閒置了許久,無人居住的小院,院中還算整潔,但沒有人氣,處處都透著荒蕪。
“二少夫人。”看守的小廝行了一禮,“從昨夜鬧到方才,剛歇會兒。”
“嗯,開門吧。”
許是聽見了動靜,張言兒又精神了,接著破口大罵起來。
小廝開啟門,走在前頭,將林思棠護在身後,生怕被張言兒發瘋傷著了。
“你終於來了。”張言兒從地上抬起頭,看著踏光走來的女人,狼狽髒兮兮的臉上都是猙獰扭曲的恨意。
披頭散髮,衣衫不整,目眥欲裂,彷彿惡鬼一般,眼中充斥著濃濃兇戾。
林思棠淡掃她一眼,問,“聽說你尋死覓活要見我。”
張言兒視線在那小廝身上頓住。
“你先出去等著。”
“少夫人,她就是個瘋婆子。”小廝有些擔心,若有個萬一,他可沒膽子向二公子交代。
“無礙,我拿了刀。”
知書從袖中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冷光寒戾,便知無比鋒利。
“實在不行,我就一刀捅死她。”
“……”小廝拱手退了出去。
張言兒朝那把刀看了一眼,滿臉不屑,“就憑那個,你以為能擋得住我?”
知書搬了凳子,林思棠悠然坐下,“不能,但你也得有那力氣才行。”
張言兒皺眉,身子動彈了一下,果然四肢發軟,“林思棠,你個陰損小人,竟會使些下作手段。”
“比不上你給我夫君吃春藥下作。”
“……”張言兒臉色猙獰,冷笑說,“你那張嘴一貫鋒利,我不與你扯皮,今日叫你來,是有些話,想同你聊聊。”
“你說。”
“我也是今日才看清。”張言兒面色冷淡,透著一絲悵然,“他一直都知曉我所作所為,卻隱而不發,你知曉為什麼嗎?”
林思棠淡淡道,“因為軍中出了張家叛軍,雖不至動了筋骨,但予北王府還是造成了一定影響,而你身後還有個柳家,就算你罪名昭著,光明正大殺了你,依舊會左右軍心。”
他說,有問鼎天下之心,他說,青州會迎來一場動亂。
北王府依仗的只有軍權,邊境將士至關重要,再不容任何差池。
所以,這個節骨眼上,張言兒不能殺,至少,不可堂而皇之的殺。
“原來你也知道。”張言兒呵呵一笑,“我以為我掌控了一切,原來就我一個是傻子。”
“可笑我昨夜還在想,他有沒有可能是惦念以往情分,才對我一再寬宥,呵呵呵呵……”
“殊不知啊,他是費著心思,想著怎麼讓我悄無聲息的死呢。”
她抬頭看向林思棠,“若我所料不差,怕是孟府早已安排了人手,等著我病故意外而亡呢,你瞧瞧,我們愛的男人,多麼心狠無情,對一個心心念念愛著他十幾年的人都如此冷血,林思棠,你們中間可還隔著生死博弈呢,你還敢賭嗎?”
“為何不敢?”林思棠語氣淡然,“你是你,我是我,他對你心狠,卻從不對我無情。”
“那只是一時。”張言兒大吼,“等激情褪去,他不愛你的時候,你只會比我死的更慘,連他的母親都曾罵他是個沒有心的人,你以為你又能有幾兩重。”
“那就等激情褪去再說吧。”林思棠站起身,“至少我經歷了此遭,是你嘔心瀝血都不曾得到的,就不算虧。若是你尋我來只是為了挑唆是非,那我沒功夫同你閒扯。”
說完她轉身離開。
“林思棠,總有一日,你也會落得與我一樣的下場,你不用得意,我等著看。”
林思棠腳步頓住,回頭看著她。
張言兒面上露出獰笑,“他生來就是個冷血無情的怪物,為了目的不擇手段,有朝一日,你也會成為今日的我。”
“不會。”林思棠淡淡搖頭,“我絕不會強求姻緣,成為你這般面目可憎,滿腔怨憤之人。”
張言兒一怔,旋即大笑,“強求?”
“這世間情愛本就奢侈,兩情相悅更是難尋,誰又怎能說算計來的真心不是真心呢?”
林思棠在她一聲聲淒厲慘然的笑聲中離開。
女人瘋癲的大笑還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