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北辰硯點頭,“應是大嫂的一位故人,我沒有派人細查,估計這會兒人已經走了。”
“故人。”林思棠狡黠的目光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認識?他對大嫂大哥的事情這麼瞭解?”
若是不認識,他怎麼可能淡定至無動於衷,不派人查。
“有過幾面之緣,此人同大哥大嫂有幾分淵源。”
“感情糾葛吧。”
“嗯。”北辰硯點了點頭,又看了眼酣睡的小糰子,才道,“馬上就天亮了,趕緊上床休息會兒。”
二人合衣躺下,林思棠輾轉幾次都睡不著,半坐起身子問,“辰硯,大嫂失血嚴重,會不會有事啊?”
“不會。”北辰硯將她身子撈回懷裡,“生孩子幫不上忙,但調養生息那些大夫還是可以的,尤其是我從軍中帶回的那位,救回了不少重傷將士,治好大嫂應是沒問題的。”
婦人最危險的就是生孩子那會兒,後就是出血,但王氏血已經止住,就沒什麼大問題,剩下的就是調養,將虧空給補回來。
“如今有了小傢伙,也算是大嫂極大的慰藉了,鬱疾許能慢慢疏解。”她頭放在北辰硯胸口上,輕聲說。
北辰硯,“他們盼了這個孩子許久,大嫂不會扔下不管的,為了孩子,她也會好好活下去的。”
“好了,快睡吧,這幾日還有的忙。”
——
墨香居都是姑娘家,沒有人會帶孩子,小丫頭一哭,幾人都手忙腳亂起來,怎麼哄都哄不好。
“奶孃還沒找好嗎?”林思棠問。
奐月有些犯難,“奴婢已經派人去找了,只是一時半會兒想找個合適的不怎麼容易。”
不僅要身家清白,還要身體骨強壯,心底善良本分,一來二去調查就耗費不少時間。
她突然想到了什麼,“知書,你出府一趟,去知春那將劉婆子接回來,她年歲大些,許會對照顧孩子有幾分經驗。”
劉婆子思想老化,對林思棠夫妻關係上總愛點撥,要她克己復禮,像京城閨秀般將夫君奉若神只,林思棠被唸叨的耳根子疼,就乾脆派她出府幫襯知春了。
“是,奴婢這就去。”
知書離開,林思棠僵著手臂抱著小奶糰子來回搖啊搖,“奶娃娃不哭不哭,待會兒給你奶奶喝。”
“姑娘,小小姐就叫她奶娃娃嗎?”
“額……”林思棠滯了滯,“我也不知道叫什麼,大嫂還昏迷著,名字得等她醒了再取,且就這麼叫著吧。”
不知是被哄好了,還是被晃暈了,奶糰子眼睛一翻一翻,不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期間北王妃來看,瞅了好一會兒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她對林思棠夥同京城刺殺北辰硯,以及喝避子湯一事仍舊有些介懷,但也沒為難,“孩子這些日子就勞你多費心了。”
“母妃放心,兒媳會當成親女一般照顧的。”
北王妃睨她一眼,“你連母親都沒當過,就算是親女,懂怎麼照顧嗎?”
“……”林思棠笑笑沒有說話,心知北王妃多少還是生氣她喝避子湯的事。
“前些日子,委屈你了。”北王妃一嘆,“我知曉言兒的話有許多故意的成分,只是我心中對你有怨氣,難免有失偏頗,但歸根究底,硯兒待你沒什麼可挑的,我希望你可以慎重考慮你們之間的感情。”
林思棠明白北王妃意思,笑了笑紅著臉說,“母妃放心,如今……我已經在調養身子了,您就等著抱孫子吧。”
“好好好。”北王妃一連說了三聲好,長出了一口氣,“我們北王府總算是有些喜事了,但願能撥開雲霧見月明。”
“還有一件事,要麻煩你。”北王妃道。
“母妃請說。”
“是言兒的身後事。”北王妃面色猶疑,“我知她所作所為難以原諒,硯兒如此做無可厚非,只是她畢竟是張柳兩家的女兒,牽扯甚廣,如今人不在了,若是可以,你能否向辰硯求求情,將言兒屍首從孟府接回來,以張家姑娘的身份入祖墳。”
留在孟府,就只能以小妾身份隨意葬在某處,連上墳祭拜的人都沒有,柳家也不會答應,倒不如做個順水人情。
“回來我會與辰硯說說的。”林思棠道。
柳氏的屍首,柳家已經帶回去了,也通知了軍中的柳將軍,不日趕回發喪。
只張言兒屍首無人發話,一直留在孟府中,夏季天熱,今日已經是第三日了,只怕孟珏該將人下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