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梧桐苑。
柳氏候在遊廊下,見王氏走進院子,立即上前福了福身,攙扶住她回屋。
“你怎麼有空過來了?”王氏笑問。
以往,也就是張言兒在家時,她才三天兩頭的跑來,自從張言兒走後,柳氏就極少來了,只有宴請眾位軍眷夫人時,她才會到場。
柳氏笑吟吟道,“有些日子沒來拜見世子妃了,心中頗為掛念,遂來看看您。”
王氏偏頭看她一眼,沒有出聲。
二人進屋,王氏吩咐丫鬟上了茶,柳氏坐在下首笑說,“前些日子言兒來信還關心世子妃身子來著,我告訴她,世子妃一切都好,讓她不必掛心。”
王氏勾出了一抹笑,“言兒姑娘…不,如今該稱張將軍了,她在軍中效力本就十分辛苦,難為她還記掛著我。”
柳氏笑容淡了些許,帶著絲絲感傷,“言兒自幼在北王府長大,自是對世子妃感情深厚,不比尋常,若非世事多變,你們許就已經是一家人了呢,記掛著您也是情理之中。”
王氏聞言滯了滯,臉色有些沉,“既知世事多變,那些不曾發生的事,就不該再提,言兒姑娘忠義,你為她至親,更該謹言慎行,以免汙她清譽!”
柳氏被訓的面色微變,見王氏沉了臉,忙垂頭應是,“我只是…有些替他們惋惜。”
王氏瞥了柳氏一眼,顧及著柳家將軍顏面,沒有言語。
惋惜,有何惋惜,若談惋惜,那也是柳家惋惜,張言兒惋惜,二弟可沒有半絲惋惜。
王氏抿了口清茶,淡淡道,“人的命,天註定,姻緣亦是如此,強求不得,言兒姑娘在北王府寄居十幾年,若有結果早該有了,與人無尤。”
若二弟有心,張言兒又怎會孤身上了戰場,一腔深情空負數年,說到底,是妾有情郎無意,柳氏卻怪到了後來的林思棠身上,著實沒道理。
柳氏面色有些僵,頗為尷尬,半晌才扯出抹笑,“世子妃說的是,都是言兒,一個女孩子家非要上戰場殺敵,平白錯失了大好姻緣。”
“……”不辨菽麥,白費口舌,王氏不耐的皺了皺眉,垂頭喝茶不語。
“我那外甥女著實是可憐,小小年紀就沒了爹孃,如今又在戰場上流血拼殺,好不容易要回來了,心上人又成了別人的夫婿,不知要如何傷心呢。”
王氏微怔,“言兒姑娘要回來了?”
“是啊,再有半月就要回來了,想起她,我心裡就頗不是滋味。”柳氏唉聲嘆氣。
王氏臉色不好,撫著肚子沉思。
張言兒回來,府中怕是要不安寧了。
“言兒姑娘雖命運多舛,卻自幼在母妃膝下,養的金嬌玉貴,北王府上下視她為千金小姐,就算後來上戰場,父王母妃也是多番勸阻,是她執意要去,如此富貴,不知勝過多少孤苦女子,柳夫人一句可憐,難不成是指我北王府虧待了她不成?”
“臣婦不敢,臣婦絕無此意。”柳氏臉都白了,慌忙起身跪下。
放在以往,王氏定會親自扶起她,可今日,王氏並沒有動。
柳氏仗著夫君軍功與養在王府的張言兒囂張跋扈慣了,什麼人都不放在眼裡,養就了一副頤指氣使,若是她不好生敲打她一番,待張言兒回來,她只會更變本加厲,有恃無恐。
“張言兒父母曾對北王府有恩,北王府從不敢忘,亦將其女視如己出,盡心盡力養育長大。”
不說抵恩情,也算仁至義盡,總不能連婚事都硬按二弟頭給她包圓吧。
最重要的是,二弟已經有了妻子,如今,她們、才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