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她,她心一橫,突然咬牙說,“我想起來了,張夫人一事我曾告訴過我舅母,會不會是她說漏了嘴,告訴了薛氏?”
“玄楓,帶柳氏。”北辰硯冷聲吩咐。
張言兒愧疚的同時,又長鬆了口氣,卻撞上了北辰硯幽沉的眸子。
“身為軍中將士,該知何為機密,何為軍法,你竟將如此要事透露予外人知曉。”
張言兒臉色發白,垂下頭吶吶說,“那是我親舅母,我再三叮囑她不要告訴別人,沒成想會變成這個樣子。”
沒有人再理會她,屋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中。
張言兒看著北辰硯冰冷深寒的容顏,一顆心直往下沉。
本以為要等上一會兒,不想只過了片刻,玄楓就折了回來,“公子,柳家的府兵先一步將柳夫人請來了,人就在外面候著。”
“帶進來。”北辰硯一撩衣袍,坐在了椅子上,周身的冷肅之氣讓人不寒而慄。
張言兒卻瞬間慘白了一張臉,柳家府兵去請了舅母,那就是說她所指使謀劃的一切,舅母都會知曉?
她慌忙朝門口看去,拽著衣裙的手因用力而發白。
柳氏低垂著頭走進屋,先是衝北辰硯行了一禮。
“是你將張夫人一事告知薛氏的?”北辰硯聲音陰冷。
柳氏頓了頓,幽深的眸子抬起望了一旁的張言兒一眼。
張言兒卻立即錯開了視線垂頭,心虛的盯著腳尖。
“是。”柳氏收回目光,眼中浮上失望與苦笑。
她疼若親女的外甥女,竟然連她這個舅母都算計在內,成為了她計謀的一環。
心知闖了大禍,柳氏直接跪了下來,“是臣婦多嘴多舌,妄議政事,才令薛氏生了歹心,以致世子妃遭難,臣婦願意受罰,只求二公子不要累及我家將軍。”
她連連磕頭,額頭紅了大片。
林思棠目光從柳氏身上移至張言兒身上,卻不曾從她神情中看出一絲愧疚心虛,有的只是躲閃,彷彿生怕累及自身。
北辰硯,“柳將軍在戰場奮勇殺敵,勞苦功高,看在他的份上,我饒你一命,即日起,你便從香覺寺山腳三步九叩上山,奉香祈願,世子妃能平安無事,連續七日。”
柳氏面色一白。
如此責罰,比打她一頓還要讓她難以接受,三步九叩,往後她還有何顏面在青州立足。
只是想到軍中那即將升遷的夫君,她咬牙俯首,“是,臣婦定誠心祈禱,世子妃能平安誕下粼兒。”
“出去。”北辰硯冷冷吐口。
解決了柳氏,還有個其心可誅的薛氏呢。
柳氏直起身子,張言兒連忙上前去扶,嘴裡竟還抱怨著,“舅母,我都再三交代了您一定管好了嘴,不能告訴任何人,您怎麼就忘了呢。”
柳氏看了眼被她挽住的胳膊,不著痕跡的抽出,她深深看了她一眼,最終選擇了沉默,一言不發的走了出去。
張言兒面色微僵,略有些尷尬,旋即自責開口,“辰硯,今日都是我的錯,不該以為舅母是自己人,就嘴快將如此要事說了出去,我願意領軍棍,你想怎麼罰我都行。”
北辰硯面容陰冷,還不及開口,林思棠插話道,“薛夫人還沒交代,張姑娘著什麼急呢。”
張言兒一哽,眼中升起怒火,“這事確實是我失職,我只是承認錯誤,願意受罰,難不成這也有錯?”
“小嫂嫂,我知外界有不少亂七八糟的傳言,讓你不悅,對我有所偏見,可現在不是婦人家拈酸吃醋的時候,還望你能公私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