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大男人,倒是挺講究。”
還對月飲酒,像是那位孟珏會幹的事情。
奐月抿唇低笑,“少夫人趁這會兒安靜,可以先小憩一會兒,那孟公子是個話癆,等到天色暗了,怕是被吵鬧的難以休息。”
“那就趕他們出去喝,省了深更半夜的擾人。”
奐月又是一笑,福了福身就去忙了。
這一場宴席,可謂規格極高。
因為那孟珏是個十分挑剔的人,從院中擺件到廚房菜色都親自列了單子,讓奐月一一對應單子照做。
一下午,跑的奐月雙腿發軟,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心想哪有來別人家做客,要求還如此多的。
可北辰硯不發話,都由著他折騰,他們做下人的跑斷了腿也只能服從。
“幸好我不在孟府當差。”奐月看著手中的選單,低低唸叨。
孟珏給了她一個白眼,“你這話說的,好像我是多麼差勁兒的人一樣,我這都是為了你家主子,勇無畏犧牲,說了你也不懂。”
“哎呀,你給我吧,我親自去廚房,這白玉松貴魚對珍禽的品質要求極高,最好是散養的,不然不好吃。”
奐月看著孟珏遠去的身影,突然想起了什麼,忙道,“後院小湖裡的魚可不能吃,那是我家少夫人日日餵魚食養的。”
林思棠聽著外面的喧囂,揉揉眉心放下了書本,起身走了出去。
“少夫人,是不是打擾你休息了?”奐月立即上前,有些懊惱。
“沒有,你們吵吵嚷嚷,做什麼呢?”
奐月嘆了口氣,一張口,閘子就關不住了,滔滔不絕的抱怨了起來,“也不知公子今日怎麼那麼好的脾氣,竟任憑孟公子為所欲為,如今這滿院子下人都被折騰的氣喘吁吁,奴婢腿都要站不直了。”
林思棠挑眉,看向了宴席處,丫鬟小廝婆子還在腳步匆匆的來來往往,連灑掃洗恭桶的都沒有放過。
她又看向那些花架樹上綁著的紗帳,正隨著夏日微風來回盪漾,以及青石路都被鋪上了紅毯,不由眼皮一跳,“他這是把墨香居當成花樓了嗎?”
“奴婢覺得是,方才他還非要奴婢出府去寶樂齋請個彈曲的姑娘回來,奴婢沒答應。”
林思棠皺眉,“你家公子呢?”
“公子還在書房忙公務,許是要等宴席設好才能結束了。”
“嗯。”林思棠點了點頭,心中隱隱有些莫名,“既是你家公子允了,那就隨他折騰吧。”
“是。”
重新回了屋中,林思棠站在窗欞前,看著院中的忙碌,擰眉思考良久。
“姑娘,怎麼了嗎?”知書走上前詢問。
“我總覺得, 他同孟珏的酒宴頗有幾分不同尋常。”
知書探頭往外看去,不以為意道,“應該不會吧,畢竟是王府中,能出什麼事呢?”
“許是我多慮了。”
她揉了揉太陽穴,轉身回到了軟榻上,今日她實在體力不支,做什麼都提不起力氣,總是疲累。
她將此皆歸咎於北辰硯昨夜的功勞,總要忍不住罵上一句。
安壽堂。
沒了許嬤嬤這個幾十年的貼身人照顧,旁人對北王妃總少那麼幾分瞭解與默契,用不順手,一連幾日,北王妃都有些神色萎靡,提不起精神。
但幸好有張言兒日日陪著,連睡覺都在一個屋子裡,使盡了各種手段,才勉強哄的北王妃開懷。
“唉,也不知那個老東西如今怎麼樣了,那個丫鬟能不能照顧好她。”北王妃突然一嘆,恨鐵不成鋼道,“你說她怎麼就那麼多嘴呢,偏偏說什麼不好,觸到了硯兒頭上,讓我連開口保她都不能。”
張言兒給她捶腿的手一頓,旋即一笑,“義母就別耿耿於懷了,您能從辰硯哥哥手中保住了她的性命,就已是仁至義盡,全了主僕之情了。”
“你不懂。”北王妃接過凝香倒的茶水抿了一口,皺皺眉又遞給她,“我們從牙牙學語就在一起,從閨閣到出嫁,當初剛來青州時何其艱難,都慢慢走過來了,早就不止是主僕了。”
張言兒眼眸閃了閃,垂下頭笑笑沒有開口。
“嘶。”北王妃突然發出了一聲痛呼,擰眉看向張言兒揉的地方。
“對不起,義母,方才言兒有些走神,力道大了些,弄疼您了。”
“不礙事。”北王妃搖了搖頭,彎腰將張言兒從小凳上扶了起來,“我都說了很多次了,這些事有下人做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