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件件樁樁他都看在眼裡,看著她一步步泥足深陷,卻從不說出來,然後給了她最致命一擊。
他當真是狠心!
北辰硯不語,點漆的黑眸只淡淡看著她。
張言兒彷彿從中讀懂了什麼,身子慢慢顫慄,“我不嫁孟珏,我不嫁,我要離開青州回軍中,我要去尋我舅舅,我此生都不回來了,北辰硯,你再最後一次看在以往的情分上……”
“拖下去。”北辰硯命令。
丫鬟婆子立即架起開始不斷求饒的張言兒拉了出去。
“北辰硯,你怎能如此心狠,我不去孟府,我死也不去,我舅舅會替我做主的,你如此對我,會被千夫所指的……”
聲音逐漸遠去,一直端坐的北王妃手一垂,人往地上栽去。
“母妃,王妃。”
北辰硯一個箭步衝上去,將人抱去了內室,下人們去叫大夫。
凝香給她餵了杯水,順了順背,北王妃才慢慢緩了一口氣,面色白的像紙。
“母妃這些日子還是不要過問旁事,安心休養為好。”
北王妃沒有說話,看著北辰硯良久沒有轉一下眸。
北辰硯面色如常。
“辰硯,”北王妃嗓音沙啞,粗的厲害,“你……”
“母妃莫操心旁事。”北辰硯打斷了她,面色淡漠,“若您覺得孩兒做法欠妥,辱沒了大哥同父王風骨,等大嫂孩子出世,就立其為世子。”
“母妃不是那個意思。”北王妃搖頭,面上滑下淚水。
“我只是在想,或許從一開始,你才是對的,你大哥和父王過於忠誠剛正,並不適宜如今風雨飄搖的北王府,你……或許要比他們合適。”
那種手腕與狠心,就不是大兒子能比擬的。
她目光在一側一直不曾說話的林思棠身上轉了一圈,疲憊的收回了視線。
小兒子雖手段狠辣,卻也有柔軟之處,亂世之中,也只有這樣的性子才能護住北王府了。
“夜深了,我有些累了,你帶著思棠回去吧,張言兒一事,你既心中早有考量,就看著辦吧。”
“是。”北辰硯拱手行了一禮,“那母妃好生養身子。”
北王妃點了點頭,看著小夫妻並肩離開的身影,久久不曾移開視線。
“凝香。”
一旁給她揉腿的凝香立即走上前來,“奴婢在。”
“你是何時同硯兒搭上線的。”
凝香面色一白,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王妃恕罪,奴婢都是為了王妃身子著想,絕沒有故意隱瞞之意。”
“起來。”北王妃擺了擺手,“那是我的親兒子,我還能處置你不成。”
凝香站起身,低低迴答,“是三日前,二公子身邊的阿守找到了奴婢。”
“墨香居的事宜,也是你故意透露給張言兒知曉的吧?”
“有一部分,小荷打聽,奴婢只是順水推舟罷了。”
否則就墨香居的看守,昨日她又怎麼會抓住時機。
北王妃點了點頭,閉上眼睛沒再說什麼。
月色如水,宛若彎鉤,給漆黑的夜色增添了幾束光亮。
二人走在青石小路上,誰都沒有開口,安靜的能聽見細微風聲。
林思棠腦海中還重複著張言兒撕心裂肺的那句話。
你為何不直接殺了我。
她抬眸朝身側男子望了一眼,抿了抿唇角,又移回了視線。
“想說什麼?”北辰硯突然開口。
“沒什麼,只是好奇,你是怎麼說服孟珏的。”
北辰硯聞言淡淡一笑,“我同他用的著說服?風雨共濟數年,都瞭解彼此。”
他一開口,孟珏就能大概猜到他心中想法。
“可畢竟是那麼大的鍋,他可不像那麼好說話的人。”
北辰硯伸手將她小手牽在手中,緊緊握了握,“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我不想捨棄你,就只能捨棄委屈他了。”
“捨棄我?”林思棠滿臉疑惑。
北辰硯挑眉,“若是我昨夜將計就計,你會和我翻臉嗎?”
林思棠笑容一沉,語氣更沉,“不會,我會醃了你。”
“咳。”北辰硯輕咳一聲,面色難看,一個用力將人拽進了懷裡,語氣威脅,“林思棠,你愈發膽大妄為了,竟敢如此與我說話。”
大言不慚要醃他的人,她還是第一個。
“是你愈發膽大妄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