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慕容劍問:“傷口還疼麼?”
“不疼了,謝謝你今天救我……”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正當蘇幕遮要回房的時候,他喊道:“等等。”
站起身走過去,將手心裡的白瓷瓶遞給她:“這個你先敷著,一天兩次,如果用完再跟我說。”
蘇幕遮攥在手裡本來挺高興,然而另一個靈魂在跟自己說著:“傻瓜,他可是慕容劍啊!麵館裡最有心計的慕容劍啊!”
然後她叫住他問:“這是什麼?會不會……趁機毒死我?”
慕容劍回頭嫣然一笑:“你覺得……那就很有可能哦。”轉身關門,留下在風中凌亂的蘇幕遮,不知所措。
不過她還是用了,植草細細的為她上藥,說著:“你就是太沖動了,這性子啥時候能改改。”
蘇幕遮向來沒心沒肺,仰著頭:“改就算了,我以後會小心的,爭取不這麼衝動!”
“這次對虧了慕容劍,萬一他不在,你就是不把人嚇出毛病就渾身不自在!”植草悶哼一聲,手上動作不停,很快為她處理完。
蘇幕遮無所事事的擦著手說:“哎呀,你能不能不像個彌勒佛似的囉嗦個沒完,慕容劍……他終究還是……會回到屬於他自己的地方。”提到這個名字,莫名覺得感傷,這幾日發生的種種讓蘇幕遮一下子覺得,大概不用很久,他就會離開了吧。
這種感覺就很像當時花為媒潛意識裡的洛正昇好像很快會走一樣,蘇幕遮真的也是如此想的。
(三十九)凡事有新
敷好藥,涼涼的感覺傳來,再無睡意。
穿上衣服,蘇幕遮決定去外面走走,這段時間陸陸續續發生了以前一輩子都不會發生的事情,頓感深深的無力感,月光灑下,星星點點,古代的空氣格外新鮮,讓呼吸慣了霧霾天氣的她覺得異常舒暢。
過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洛正昇出來喝水,見她正愣神,便想著過去問兩句,結果才走了半步,只見蘇幕遮突然將頭抬起,直勾勾的看著他,態度堅決的問道:“你為什麼沒有走而留下來?”
這個問題當時花為媒是心知肚明,並沒有過多的詢問,而蘇幕遮不一樣,她是個喜歡追根究底的,什麼事情不挖個底朝天就覺得對不起自己。
洛正昇低著頭想了半晌,兩隻手互相搓著,低低道:“為了一個人而已。”
蘇幕遮淡淡一笑,將袖口中的那枚白玉佩放在攤開的手掌上遞到他面前:“這是你的吧?前些日子太忙一時忘了。”
他極為珍視的將玉佩拿起放在手中摩挲著,片刻後揣進懷中道:“無名無姓,你怎麼知道此物是我的?”
“感覺……玉佩周身已經沒了稜角,估摸著你應該經常撫摸,環顧整個客棧,能將一個東西寶貝至此的,恐怕也只有你了。”
洛正昇沒有接著她的話說下去,反而一轉:“果然聰明,我總覺得你並非池中之物,看來倒也有幾分真實。”
蘇幕遮微笑道:“我想這裡的所有人,恐怕都不是普通人,比如你,我希望有一天,你會親口告訴我,那件不能說的宮中秘事。”
任務完成,她也覺得有些睏倦,擺擺手轉身回房倒頭便睡,而洛正昇,卻仔仔細細的將玉佩看了許久,淡笑著回房而已。
第二天一大早,花為媒像打了雞血似的召集眾人去大堂開會,蘇幕遮和植草睡得昏天暗地,本來起的就晚,如此一來只能隨隨便便將頭髮一攏,臉也沒洗腰帶也沒系,呵欠連天的一字排開站好。
反觀花為媒,梳洗齊整畫風獨到,坐在御座上搖著扇子臉色鐵青,喝了口茶漱漱嘴,不耐煩的說:“卯時三刻,你們居然還在睡,睡個大頭啊!”一把筷子扔向了眾人。
眼疾手快的慕容劍一個閃身躲過,洋洋得意的看著因為還有著起床氣的兩個女人被扔了一身的筷子,其中有根還落在了頭上,蘇幕遮反手扯過,邊繫腰帶邊說:“花姐,平日裡不都是辰時一刻才營業的,今兒您是發財了?還是尋著金礦了?”
花為媒蹭的就從坐位上站起,第一次如此有領袖風範,指著眾人踱著步:“我是希望你們能有個警惕意識,這半年來發生了多少事,你們還在這兒給我混吃等死,月錢是白領的?單說這殺手一撥撥的就快絡繹不絕了,咱們只是家麵館,又不是客棧,還等著人家上門將店端了,你們才能知道防範於未然了是不是!”
聲嘶力竭,估摸著她這段時間養尊處優慣了,哪懂得民生疾苦,再說她一天天的除了吃就是喝,能讓她警惕起來,除非是真的遇到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