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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衫的人開了口。

“外傷沒事,有事的是內傷。”迸出那人口中的嗓音,是金石敲擊般的清亮,他回過頭,凝住蘭舫後,就不再移開視線。

“內傷?什麼內傷?”目光猶是停在申闊天的面容上,她又向前走上幾步。

“你別過來,站那裡就好了!”然而申老夫人卻在這時大喊,她杖子一杵,人站了起來,跟著指箸蘭舫的鼻喝斥。“我就知道天兒不該娶你,自你進門,他就受傷不斷,在府裡是這樣,出了門更是這樣,你剛進門的那一個月,他更大病了一場,這……這……真是招災呀,出去出去!”冗長的罵裡,只差了沒將她歸入妖物轉世。

“但娘……闊天他需要人照顧,我……”什麼招災之論,此刻的她全然聽不進耳,她擔心的唯有那躺在床上的人。

“我說出去!你聽不懂是不?”在她眼裡,沒什麼比得她受重傷的獨子更令她焚心,即便是懷了身孕的兒媳,於是她伸手一推,將跟前的人推了個踉蹌。

沒能來得及反應,蘭舫往後跌去,原本以為會摔地,結果卻意外跌進一副溫暖的強臂裡,下意識地,她抬起眼簾,望入頭頂那雙自一瞧見她就未曾移開視線的眼。

蒙朧間,她失了神。

那雙眼,形狀像極一對飛尾鳳,瞳仁就佔去眼睛的大部,而顏色雖黑如墨玉,卻清澈如鏡,裡頭閃爍著的芒暈,予人暖暖的感官,再加上額間一道約莫一節指長的淡絳色……額印,他俊秀出奇的面相,不禁讓人的魂魄就要被吸引了去……

闊天?怎這一瞬間,她竟覺得他長得很像闊天,但……再仔細一看,卻又不像了。莫非她眼花?對,一定是她眼花,因為闊天的長相併不似他一般出眾,而且,光就他那一雙眼……

噫,如斯忘憂美目,該不屬於人間的啊,她不覺在心底一喟。

“你沒事吧?”驟時,那眼兒微眯,挺直鼻樑下的薄唇更彎成一道弧,原因不明,而清晰的鼻息,則輕拂過她的頰,惹來一陣酥麻。

凝進笑容,蘭舫倏地一驚。“對……對不住。”低著臉,她朝他一推,人微晃地退至一旁,心頭暗罵失了規矩。

“幸好沒跌成,要不傷到胎兒,你可好了!”申老夫人似乎沒瞧見兩人的眼神對流,猶自對著蘭舫叫罵。

心兒慌跳的蘭舫手掖著淺淺起伏的胸,不敢言語,一是為了婆婆正在無理能解的氣頭上,一是為了……為了那男人原因不明的淺笑。

見蘭舫遲遲未動作,老婦又嚷:“怎麼還不出去,”

“她留下。”孰料那男子卻說了,這時他才將視線轉了向,向著申老夫人。“她是申家的媳婦,躺在床上的是她的丈夫,她該有必要知道她丈夫的病況,剛剛我已經向你們大略說過他的情況,只剩她不知。”

“那又當如何?”反正她又不準備讓她接近天兒。

“你們既然都知道情況了,而人多對床上的人亦不妥,不如你們先退出去,我來向少夫人交代。”他笑,兩尾飛鳳跟著晶亮起來,只是站在他後頭的蘭舫只見得到他烏絲服貼於頸後的偉岸背影,卻見不著他說此番話時的表情。

“這……”他是陌生人,又是名男子,她的兒仍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留這兩人獨處怎成體統?

“可好?”對著老婦,唇線又揚。

“不……好……好吧。”啊,怎會這樣?。她說什麼來著,不知怎地,心底極力反對,那應允卻脫口而出,莫非著了魔了?捂著不受控制的嘴巴,申老夫人瞪著眼前那氣息詭異的男人,糊塗了。

“謝老夫人。”等幾名亦半糊塗著的僕婢將老婦攙出門,男子將門帶上。

雖然也覺不妥,但有婆婆在她似乎是接近不了闊天的。固然不安,蘭舫還是趁著男人關門之際,如花兒捎蝶般輕步移至床榻旁,她落座,凝進申闊天憔悴的病容,懸宕著的心,眼看就要投進恐懼的深淵。

數月不見,思念折人,但……那總好過今日見他受傷,而她卻無能為力啊!掠過額上的傷,她的指尖觸著他的平凡面容,唇瓣微顫。

“他讓蛇咬了,是生長在南方的赤鏈蛇。”

不知何時,男人的聲音竟緊貼著她的背後,她倉皇地回過頭,可卻發現他不過只站在離自己兩步遠的地方。

注視她慌張的反應,他只蹈禮地退到床榻的另一端,站著。

困窘地轉回臉,努力不將剛才的晃神往心裡去,她注意力放在申闊天身上,巍巍問道:“赤鏈蛇?很毒嗎?”抓著申闊天的手,發現上頭因常年提筆的繭竟堆成了惡瘤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