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出來的客棧老闆,身子粗胖,腳下卻步履輕盈,鬼魅一般的就堵在蘇亂錦的門前,用一個青花瓷的盤子就攔住了那兩人的大刀利爪。
“齊老闆,你可不要說這個凡人是你準備的食材,我們碰不得?”
“就算是你的食材,我今天也要了她,這皮香肉嫩的新鮮勁,真叫大爺我牙癢癢……”
看著堂上那些張牙舞爪,虎視眈眈,有的連真身都露出來的妖精們,富春樓的掌櫃冷汗直冒,心裡埋怨妖君重華,真是個難辦的差事啊?
“眾位,你單看她住在本店最貴的芙蓉閣就知道這女子並不是我的食材啊,再借我幾個膽,老夫也不敢把這位姑娘當食材的呀……她確實是大有來頭。”
“哦?那敢問掌櫃的她是何來頭……”人群中有一人站起身來,貪婪的看著蘇亂錦。
眾人也紛紛揚起武器,逼問富春樓的掌櫃,大有不說出個道理來,便是不罷休的意思。
昨夜妖君重華駕臨,卻是用了一張從未見過的臉,這般易容而來,自然有不尋常的地方。富春樓的老闆自然有幾分顧及,不敢將妖君重華搬出來。
但是若不搬出妖君重華,這局面如何穩得住呢。
門外一聲冷哼。
待那黑絲金縷的浮雲靴踏進富春樓的門,所有人都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妖氣,不容反抗的強大。
“誰那麼大的膽子,說要把老子的人當食材吃了啊。”
富春樓的老闆挺直的腰板這才鬆了一口氣,聳了下來。擦擦額角的冷汗,說道:“虧得君上來的早,啊,不是不是,亂羽掌櫃。”
妖怪們的性子比不得人類,都是直腸子。雖然也有奉承強者之輩如富春樓的老闆,但大多都是爭強好勝不服輸的性子。明明從妖氣就能感受到來人的不凡,卻還有許多人仍是不服,面露兇色。
“亂羽掌櫃……”蘇亂錦從富春樓掌櫃身後冒出半個腦袋來,欣喜之色不甚言表。
那依舊掛著亂羽臉皮的妖君重華輕咳一聲,吩咐道:“捂住她的眼。”
富春樓的掌櫃立刻會意。
蘇亂錦雖是被捂住了眼睛,卻依然能聽到慘叫聲不止,那淒厲的聲音,此起彼伏,在這大冷天裡尤其使人脊背發涼。連那富春樓的老闆都不禁身子一抖。
“掌櫃的……你幹嘛的……
蘇亂錦像泥鰍一樣的扭著硬要看,但富春樓的掌櫃也是有些道行的妖怪,自然不會讓她一個凡人得了手。一直護著攔著,直到妖君重華清理乾淨了。
“人都哪兒去了?”
這大廳裡突然空無一人,只剩他一個拍拍手,扭著腰走了過來。
“扔出去了。
蘇亂錦立刻滴溜溜著眼睛朝外面看。只覺得外面的雪地怎麼都紅了,殷紅殷紅的……
富春樓的掌櫃見狀,立刻不著痕跡的當著蘇亂錦的目光,並囑咐店小二把門關上。
“餓了吧,叫齊老闆給你做點小菜。等下我帶你出門走走……”妖君重華上樓拉著蘇亂錦的手,只覺得她的手冰涼冰涼,立刻扭臉厲聲對富春樓的掌櫃說道:“她的手怎麼是涼的呢,是不是你減了暖爐裡的炭火,屋子裡不夠暖和了。”
“這小的哪兒敢呢?定然是姑娘剛才嚇著了。”
蘇亂錦總覺得亂羽最近脾氣越來越不好了,好像特別容易生氣,一點就著。亂羽一動怒,她便縮了縮手,有些畏懼的看著他。
他似有察覺。輕咳一聲,揮揮手叫富春樓的齊板下去了。齊老闆如蒙大赦,千恩萬謝的就去了。過了片刻端上來一碗薏米粥。又親自賠罪來了,說是凡人能吃的東西,店裡存的不多,已經叫人準備去了,以後定然比這次豐盛些。妖君重華不好動怒,也就這麼著了。
“掌櫃的,怎麼這齊老闆這麼怕你啊。他欠了你多少錢啊?”蘇亂錦舔舔勺子,眯著眼睛一臉享受的樣子。
“錢錢錢……你這丫頭,真是鑽到錢眼裡去了。”
“掌櫃的,是你說的,生意人就是唯利是圖嘛。我住那間屋子好像貴得很呢!要不今天就搬出去吧,我自己也覺得太奢侈了,能換好多桂花粥呢。”
“搬出去你住哪兒?”
“掌櫃住哪兒我住哪兒。”
“我整天好多事兒要做呢,不然怎麼幫你弄一張無暇美玉一般的臉呢。”
妖君重華捏捏蘇亂錦的臉頰,那半邊坑坑窪窪的,赤紅色的燒傷,真叫人厭惡,但另一邊笑靨如花,眉清目秀,笑得叫人心裡暖洋洋的。
“掌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