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羽聞言心裡一緊,面上卻絲毫不顯露出來,只聽他問道:“哦?找我,可是出了什麼事了?”
這時那陳和接著說道:“出沒出事兒的,咱們哪裡知道去。咱們就知道,二爺回家來之後,那鄭管家便到了房裡,也不知跟二爺說了什麼,二爺就命人到處找你了!”
“哦?”陳羽聞言便覺得心裡猛地跳了一下,情知是那鄭海已經告下了狀了,他頓時緊緊地皺起了眉頭。
這件事,一個處理不好,可就是血染庭草,陳羽怎能不提著心呢。
第一章八 巧言(上)
且說陳羽猜到那鄭海定是已經在二爺面前告了狀,便不由提緊了心,但是他沉吟一刻之後卻對那陳謙說道:“謙兒,去幫我打盆水去,我要洗把臉再去!”
陳謙與陳和聞言都是一愣,心道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有時間洗臉?那二爺的脾氣誰不知道,遇事急起來時,便連一刻也等不得。有次他要急著出門子,命下面備馬。陳謙去牽馬時,恰好那管馬廄的老於頭不在,茅房去了,陳謙這便晚回來了一會兒。二爺在角門那裡便等得急了,當場便命人把陳謙好一頓打。這次二爺找陳羽已經找了有將近一個時辰了,不定火成什麼樣了,陳羽居然還敢這麼不慌不忙的。
只是既然陳羽這麼說了,陳謙便左右看了看,左近就是梨香院,那裡最近是在此做客的舅老爺一家子住著,府裡派了幾個過去幫著伺候,那些人陳謙本是認識的,借個盆兒打點水不是難事。於是他說了聲“等著,羽哥”,便奔那梨香院去了。
這裡陳羽笑著拍了拍陳和的肩膀,說道:“沒事的,瞧你們急得,待會兒我見了二爺,好好的說說就是。只是,見二爺之前,卻須把我身上這酒氣給祛掉了才好。”
陳和點了點頭,陳羽便雙手抱肩皺著眉頭左右走動著。不一會兒,那陳謙端了一個大銅盆出來,陳羽便洗了手臉,然後從陳和手裡接過汗巾子擦了把臉,然後接過衫子穿上,又繫上汗巾子,這才對陳謙兩人道:“行了,你們且忙去吧,我自去二爺房裡便了。”
說著,陳羽便大步奔二爺房裡去了。
照例是到二姨娘的院子裡,門口伺候的人一看是陳羽回來了,便有一個迎了上來道:“羽哥,你知道二爺找你的事兒吧?快去吧,二爺在書房呢!”
陳羽聞言一愣,什麼時候二爺也開始下午去書房了?他點了點頭衝那人道了謝,這便要去二爺的書房,那人卻又把他叫住了,陳羽轉過身去時,只聽他小聲說道:“羽哥,你小心點,我看二爺生著氣呢。而且,二奶奶好像現在也在書房裡,不知道找二爺是什麼事兒呢!”
陳羽聞言又衝他道了聲謝,這才一路思量著往書房去了。
這陳府裡,大爺是庶出,二爺是嫡出,所以,幾乎事事都以二爺為尊。就拿這住的地方來說,大爺成婚時,老爺把蕉雨院指給了大爺。那是陳府偏西的一處院子,雖有個三五十間房屋,建的也精巧,卻是遠離了老爺在前院的書房。
而二爺成婚時,老爺則直接把仙鹿院指給了二爺。這仙鹿院共包含了一個大院子和兩個小院子,不但比蕉雨院要大兩倍有餘,而且正處在整個陳府的中心上,離老爺的書房也近,最難得的是,老爺最初就曾在仙鹿院住過兩年,對這裡很是喜愛。
由此便可見,二爺在老爺心目中的地位是要重於大爺的。或者說,二爺的孃舅魏國公林家,是重於那住在梨香院裡大爺的孃舅何家的。
再說這少奶奶。大少奶奶進門一年多,也不見太太要她管事,二少奶奶剛進府便被太太委以重任,不多久就全面接管了整個陳府的內務。這也難怪大爺雖做了舒舒服服的四品京官,卻還是一直要求外放地方了。在這裡便分明是受氣的很,待著有什麼意思。
這二爺住的仙鹿院中,最有氣勢的一棟建築就要數那書房了。這屋宇建的高大不說,裝飾的也是獨具匠心。簡簡單單的灰白兩色,卻透出一股古樸之氣,在後院雕樑畫棟的房屋中間,頓時就顯出與眾不同來。更難得是,裡面放的盡是老爺早年間讀過的書,滿滿的有兩間屋子的書架,陳羽幫二爺整理書房的時候,便經常在裡面找些書看。
且說陳羽來到書房外,見門口正站著幾個人在那裡談笑,正當面的可不就是那鄭海與李貴嘛。雖然心裡暗恨,陳羽卻還是幾步走上前去,躬身施禮道:“見過鄭管家。”
那鄭海大模大樣的受了陳羽一禮,輕蔑地一笑,說道:“墨雨呀,我怎麼聽說你最近是有錢的緊哪!說是什麼,出手大方的很,這裡送一身衣裳,哪裡送幾吊錢的,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