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探出了地表,接著,尖尖的吻部,狹長的頭顱,就像平地起高樓,甲冑披身的巨獸終於露出了它的真容。
“怪……怪物!怪物啊——!!”
被變故驚呆的人群中間終於有人爆發出尖叫,然後恐慌如同致命的瘟疫般迅速蔓延擴散,人們推擠著,哭喊著,開始沒命地四散奔逃。
凌鹿望著那頭大半身體爬出地表的大傢伙,這時也不禁瞳孔收縮,吸了一口冷氣。巨獸光一隻眼睛,就比人類的腦袋要大上一倍不止,鮮紅的右眼珠正對著凌鹿他們的方向,將他們的驚駭與震動都倒映在上面。
“這是……變異獸?”張妙的語氣帶著不可置信。
凌鹿點點頭,輕聲回:“應該是印度穿山甲感染盤古病毒後變異而成。”
喘著氣,張妙轉過頭看向凌鹿,她的聲音也在發抖,“你是說眼前這東西,它是一隻穿山甲?”她指著那頭大傢伙,它就像座隆起的山丘一樣,佔據了整條路面。張妙實在很想反問,這鬼東西它到底哪裡像穿山甲了?!
凌鹿明白張妙的感受,但仍十分肯定地出聲:“它的體型增長得離譜,外表的變化卻不是那麼明顯,有許多符合的特徵。穿山甲是一種溫和膽小的生物,即使變異了並受制於Ω節律,你看它到現在都沒有主動攻擊人。”
張妙的表情複雜,卻不再出聲。
面對在眼皮底下驚逃奔命的人群,那東西確實一動不動,可再怎麼溫順,那也是變異生物,對人類而言,它仍是一頭可怕的怪獸,巨大的體型,就足以造成災難。剛才的地震還有眼前路面上那條深淵般的裂隙,就是最好的證明。
“凌鹿,這東西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難道獸潮已經提前靠近這裡了嗎?”張妙又問,她的擔心要是真的,第七號定居點的大部分人就都別想安全撤離了。
凌鹿搖搖頭,他倒不認為獸潮已經提前。事實上,即使沒有提前,他們也不剩多少時間了。凌鹿心裡明白,得儘快把這個擋住了路面的大傢伙給移開或弄走。
望著那頭變異穿山甲,凌鹿覺得它看起來似乎有些茫然,對Ω節律,凌鹿目前只知道它能控制變異生物們的行為,但節律影響的時長,強度,範圍,個體之間是否擁有差異,仍無法貿貿然下斷言。
眼看人群這時已遠遠逃開,凌鹿轉過身,開口:“蛋蛋,你能讓它離開這兒嗎?”
‘它’,自然是指那頭體型龐大的變異穿山甲。除了Ω節律,變異生物之間本身也擁有某種奇妙的交流方式,因為蛋蛋的關係,凌鹿曾親眼見過好幾次。
聽到他的話,蛋蛋立刻點點頭,眨眼間,他就憑空消失不見了。
離凌鹿和張妙他們十多米開外,隨之傳來嘭的一聲,蛋蛋已經躥上那頭變異穿山甲的頭部,對準它同樣披覆鱗甲的額頂位置,二話不說,向下一拳,把那隻大了他無數倍的巨獸直接打趴下了。
凌鹿和張妙:“……”
巨獸發出一陣急促低沉的呼嗚聲,讓人怎麼聽都覺得有些可憐,它搖搖晃晃撐起粗短的四肢,甩動尾巴,試圖維持平衡,結果卻乒乒乓乓,把路面上的車輛掃得東倒西歪。看到那條大尾巴差點掃中張妙停靠在路邊的車,凌鹿情急之下脫口便喊:“蛋蛋!”
這麼多年相處,光從凌鹿叫他名字時的語速聲調和神態,蛋蛋就能明白他想說的話。於是,原本還想再來一下的蛋蛋放開拳頭,開始從喉嚨深處發出一陣奇妙而富有節奏的聲波,在那聲音中,他腳下那隻煩躁不安的巨獸安靜下來,不再團團打轉,它雙眼裡的血色也開始消退,最終迴歸成了深黑。
音波又持續了一會兒,蛋蛋就從變異穿山甲的額頂跳落至地面,原本一動也不敢動的巨獸如蒙大赦,立即調轉它龐大的身體,在猛烈的震動和轟隆聲中,朝著深不見底的地縫中翻轉而下。而大量的土石緊跟著被挖掘,像是雨點冰雹一般拋向天空,又嘩啦落向地面。
不消片刻,如來時一樣,渾身覆滿鱗甲的巨獸就鑽入地底,只留下一截黑褐色的尾巴尖,在甩動了一下後,那截尾巴也徹底消失了。
順著裂縫,地下隱隱傳出土層被翻動挖掘的轟轟聲,沒多久,連這聲音都越來越深,越來越遠,逐漸聽不見了。
四散逃開的人群瞠目結舌,他們遠遠看到這一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一切,就猶如做了一個可怕而又離奇的夢。眼前亂七八糟的景象,卻又提醒著他們,這不是一場夢境。
路面開裂,玻璃與車輛殘骸散落一地,而那隻披甲怪獸此刻卻不見了蹤影。有膽子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