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躺下後,車內再次陷入了沉默。而車子外邊,花平,陳定等五十餘宿衛,卻是沒有事受到影響,他們繼續簇擁著馬車,往南方而去。
周都不僅城池巨大,道路也非常寬廣。地上鋪著的也是一塊塊青石,非常平整。
馬車就沿著這條道路,出了周都城牆。
出了城池後,有一條直道直通南方,望之猶如綿延長蛇,尋不到盡頭。走上直道後,隊伍的速度稍稍提升。
一直往南行了三里路,隊伍忽然停了下來。
此刻,周建雖然閉著眼睛,身上蓋著被子,心中卻是沒有半分的睏意,滿腦子都在想將來該怎麼辦。
不過,目前他擁有的資源,情報都太少了,卻是沒有太大的辦法。此刻正是心煩意燥,感覺到車架停下來後,周建更加煩躁,喝問道:“何事?”
“啟稟太子殿下,有蕭老先生等一眾老先生為殿下送行。”花平的聲音在劉封的耳旁響起。
“蕭老先生?”周建的眼中露出了幾分疑惑,說道。
“怕是前大鴻臚蕭允蕭老大人。”趙鳳兒見周建疑惑,嘆了一聲,說道。
“前大鴻臚?”周建的臉上露出了震驚之sè,蕭老先生他聽不懂,但是蕭允就知道了,正是那一rì朝中為他說話的老大人啊。怎麼成了前大鴻臚了。
“在昨rì陛下讓建弟去海昏就藩後,蕭老大人就自請為太子太傅,想陪著建弟一起去海昏,陛下駁回。老大人一氣之下,連同朝中諸多的老臣辭官了。”趙鳳兒臉上的嘆息更濃了。
“此剛烈老臣,失之乃周國之痛。”周建聞言聳然動容,昨rì蕭允在朝中,威脅周政要當朝自盡而亡,維護於他這個王嫡長子。
事後請命往海昏與他同生共死,這等老臣,並不是忠誠於他,而是忠誠於周國,敬重於嫡長傳國的古理。
有氣節,不怕死。此乃社稷之臣。失去了這幫老臣,怕是對周國不利。
“哎。”周建嘆息了一聲,起身走出了馬車,趙鳳兒見此也隨之走了出去。出了馬車後,周建看到附近有一座涼亭,這座涼亭沒有名字,頗為古舊。相傳,大部分被貶斥官員的朋友都會在這裡為其送行。
此刻涼亭內,正立著數十人,其中十餘人氣勢不弱,為首的正是蕭允,其餘看穿著打扮都是隨從一類的人物。
見周建下車,蕭允那十餘人走了過來,一rì不見,這一位老大人就憔悴了好多了。
“老朽見過太子殿下。”蕭允率眾來到了周建身前後,率眾行禮道。
“諸位老先生免禮。”周建連忙扶起了蕭允,說道。
“因為我的事情,而使得諸位老先生落得如斯田地,實在心中有愧。”緊接著,周建嘆息了一聲,說道。
“不怪殿下,我等乃是心甘情願。”蕭允身後的十餘人中,有一人開口說道。
此人聲如洪鐘,國字臉,很有威儀。
“不知這位先生是?”周建很有禮貌的問道。
“這一位乃姓陳名方,本為朝中中散大夫。”蕭允也知道周建被幽禁十餘年,對朝中臣子的瞭解少的可憐,不由介紹道。
所謂中散大夫,並沒實權,只是一個議政的官員。不過,此人能為他拼命,周建自然不能不禮遇。
周建連忙舉拳見禮,說道:“陳先生。”
緊接著,蕭允開始為這些人一一介紹,與陳方一樣,地位都很高,資格很老,不過都沒實權。
“老朽等人準備了美酒,為殿下送行。”介紹完了之後,蕭允說道。緊接著,他又轉過頭,喝聲道:“來人,取酒水來。”
“諾。”有隨從應諾了一聲,取了酒罈,酒杯等一應器具過來。酒杯是青銅杯,當酒罈被開啟,酒水匯入青銅杯的時候,頓時酒香四溢。
“好酒。”
周建輕輕讚歎了一聲,道。就在這時,有隨從端著酒杯,遞給了周建。其餘老先生們,也都人手一杯。
“這一杯酒是老朽等的心意,也是對太子殿下的告誡。此次南下海昏,雖九死一生,然殿下也有助力,勿要妄自菲薄。要知大丈夫立世,當自強不息。”蕭允舉杯說道。
“多謝老先生教誨。”周建點頭還禮。
而後,一眾人飲下了此杯,酒水下肚後,眾人的臉上都露出了淡淡的傷感。
這些老先生們,都對周國傷感啊。雖然說蕭允剛才為周建打氣,不過也是自欺欺人罷了。
周建雖有趙家做助力,但是太小了。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