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不是什麼都不知道,她是知道的太多,揹負了太多,所以才放任自己,縱容自己到最後一刻。
安沐塵眸中漫上濃的化不開的後悔,他是真的後悔了,如果早知道,如果早知道他做的這一切有什麼意義?
凌素素和安連城對看一眼,在觸及到對方眼中的沉寂後,同時轉過頭,他們清晰的覺察到心底有某種東西要失去了。
這種失去,是永遠不可能擁有的失去,凌素素抬手捂住臉,無聲的哭泣著。
四大護法臉上盪漾著不解的神色,不明白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緣由,才使得摘星樓和樂喜慶的氛圍在頃刻間就化為烏有。
神女用一種很同情的目光看著安心,那雙魅惑天成的眸子失去了一貫的妖嬈。
夜梟上前幾步,要去拉安心的手,他要問了清楚,到底發生了何事,然而云輕阻擋了他的腳步,夜梟被迫頓足,皺眉盯著雲輕。
“有些事,不是我們能瞭解的。”雲輕欲言又止,停頓了片刻,他話音一轉,目光格外沉痛,“罷了,你稍後就會知曉了,這一局棋,誰輸誰贏,無人能知。”
夜梟退後在原本的位置站著,眉宇間的褶皺越發明顯,他雖然對這番變故一無所知,卻也明白有的東西要變了。
也許變的不是東西,而是人心,人心是最無法揣摩的,說不準,下一刻你就不是你,他也不是他。
唇瓣傳來微微的刺痛,安心從迷惘中拉回思緒,她輕輕的推開了玉華,退後了幾步,在她剛穩住身形的瞬間,玄凌和玄璃飛身落在她身旁。
“你們終究是來了。”安心低垂著頭,不去看二人,聲音幾不可聞。
“你知道?”玄璃臉色帶了一絲不可置信。
“大抵是知道幾分的。”安心神色漠然的道。
“那你為何還要和他大婚?”玄璃素日張揚的俊容滿滿的都是不可思議之色,幾乎是壓抑著某種情緒吼出來的,“你可知,你會毀了你自己?”
“若你們不來,我情願毀了我自己。”安心面無表情的道,“其實我知道你會來的,一定回來,縱使我心裡存了一絲絲的僥倖,希望你不回來,但你還是來了。”
“我知道不希望看到你這個蠢女人飛蛾撲火!”玄璃吼道,“若我今日不來,下次見到你時是否就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也許吧。”安心悽悽的聲音含了一抹自暴自棄的味道,她低頭看著胸口繡著的鳳凰欲飛的圖案,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如果不是你們出現,我已經深陷其中,忘了自己是誰,更忘了玉華是誰。”
“跟我走!”玄璃去拉安心的手,目光沉沉的吐出三個字,既然她一清二楚,那多餘的話也就沒有必要再說了。
安心一動不動,任由玄璃握緊她的手,沉默良久,她回應了一個字,“好!”
玉華忽然動了,修長的身形似一股清涼的風,直直的朝著拉著安心手的玄璃而去。
玄凌腳步一移,快速且直接的和玉華對了一掌,摘星樓顫了顫,樓頂的幾人步伐也有些不穩,身子晃了晃,勉強的穩住了腳步,可見這掌用了多大的真氣。
“玉華,事到如今,你覺得你還能留下她麼?”玄璃緊緊的握著安心的手,感受到她肌膚的寒涼,心下便疼的難以呼吸。
她是一團火,性子直來直往,從不拐彎抹角,她愛的炙熱,恨的也爽利,在她明明看透一切迷霧的情況下她依然決定嫁給玉華就看的出來,她是做好了粉身碎骨的準備。
即使明知道腳下就是深淵,她依然奮不顧身的往下跳。
她不給自己留一條回頭路,前面是暗無天日的懸崖,身後是拋卻所有的光明,她堅定的選擇了前者。
她寧願做一個睜眼瞎,也不願去面對赤果果的傷害背叛,她再強大,也是一個女人,渴望有那麼一個溫暖的懷抱,供她棲息,能是她停留的港灣。
即使這個港灣,將她利用到令人髮指的地步,她依舊可以做到視而不見。
她再堅韌,也有著內心不為人知的脆弱,正如承受不了安沐塵對她的傷害一般,她也始終沒有辦法剝開自己已經千瘡百孔的那顆心。
“三拜禮成,她是本少主的妻。”玉華清淡的聲音不含半點情緒,“玄璃少主奪了我的妻,就不怕天下的悠悠之口麼?”
“本少主會怕今日就不會破釜沉舟的來到輪迴海了。”玄璃嗤笑一聲,攥著安心的手緊了緊,“我所求的只是她能活著,即便現在我知道了我罔顧了她的心願,我也不後悔!我會用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