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刻,孟苡蝶原本近乎絕望的雙眼中,連進門時的憤慨都消失得一乾二淨,良雪雯看得清
楚,在女孩轉身退出門外的一瞬間,投向林南風的一瞥,不再是對一個不負責任的父親念顧血親的
埋怨與斥責,而是對陌生人一般徹底的失望。
“南風,我跟你的觀點一致,”良雪雯轉回身,“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們兩個在一起!他們
根本不可能。。。。。。 ”
“雪雯,”話音未落,已是被男人冷冷打斷,“這件事你不應諼插手!更加不應該去擾亂別
人的家庭!且頂著集團的旗號去糾纏私人瑣事,這不是一個市場總監應盡的本份。”
這突如其來的責難顯然大大出乎女人的意料。轉折太過迅猛,片刻前才剛獲得的‘原來他對
親生女兒不過如此’的認知,此時竟也不確定起來。
良雪雯不禁暗自深忖,這男人是唱的哪一齣。
林南風卻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你管好你自己的兒子”丟下一句話,人卻是走了出去。
這一齣戲,直到良雪雯從集團檔案中看到營運副總的任命通知才恍然大悟。
坐在高階轎車裡一同下班的夫婦二人,一路沒說一句話。直到走進家門,良雪雯這才發洩出
來。公事包“啪”的一聲被丟在沙發上,凝視著林南風獨自一人走上樓梯的身影,不依不饒地跟
在後面。
“南風,你現在是什麼意思?把兆乾升到營運副總,權職範圍第一條就是市場策略的制定和
實施,是不是以後我的工作還要向他忙報?”
林南風沒有回頭,而是直接走進了書房,坐在書桌後悠悠看著他激動的妻子。權力對於這個
女人來說,就像空氣一樣重要,她的事業心,絕不亞於他。可是如果這權力,一旦被運用到了不
該涉足的領域,那這一成不變的生括恐怕就要偏離它原來的軌跡。
“運營副總的職位設定,很久以前董事會就透過了,這個你應該知道,而且兆乾無論在學
歷資歷還是決策上,完全勝任。雪雯,不要把個人感情帶到公事上來,這不理智。”
“個人感情?”良雪雯冷冷嗤笑一聲,“你敢說你不是因為個人感情才這樣做?我記得董事
會關於營運副總的任命可是在半年前就做出了決議,你敢說你不是因為那個女人?是不是下一步
就要把她和她女兒的名字填到我們家的戶口本上來 !”
“雪雯”林南風深皺了眉頭,清冷的目光掃過女人譏諷的臉,“她們母女倆是我這輩子最
愧對的人,小蝶是我的親生骨肉,我虧欠她太多,現在不論她要求什麼,都不為過! ”
“即使是要和你兒子結婚,是麼?”一抹洋溢著無比自信而且帶滿嘲諷的笑掛到了她的嘴角,
“如果這是她慎重考慮後的選擇,我不會阻撓。”林南風似是無奈卻又似堅定。
這一句話,登時摧毀了女人原本自信滿滿的信念,近乎不可置信般呆望著眼前這個一輩子端
正得近乎呆板的男人。就在前些天還堅定執著地當面要求孟苡蝶與林天翔分手的父親,竟然心底
存的是這個念頭。
“我之所以反對,並不是因為他們的兄妹關係,而恰恰是因為你的兒子。天翔的性子未定,
這你最瞭解,他不是個作丈夫的好人選,至少,在我沒看到他確實夠作一名合格的丈夫之前,我
不會把女兒交給他。”
安靜的室內,有幾分鐘的空自停頓,仿似每個人都在揣摩著自己和對方的話。女人的手,早
己不著痕跡握成了拳狀,骨節緊張得發自。同為子女,是不是高下己立分?原來在這個父親眼
裡,覺得那個他看著長大的兒子配不上他的女兒,這才是他心底真正的想法!
門外輕輕響起的敲門聲,保姆張嫂在門外說了一句,“林先生,蘇律師已經到了。現在要請
他上來麼?”
這一句看似平常的輕喚,卻像驚雷劈在了額頭上。良雪雯幾乎差一點跌坐在地上,她甚至記
不清自己是如何拖著神形俱疲的身體回到了臥房,只是愣著神坐在沙發上沉思良久。
蘇律師被約到家裡來,傳遞的資訊只有兩種可能 離婚或者。。。。。。 修改遺囑!
孟苡蝶從計程車上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