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
顏老太太不到五十歲的人,卻拄了個柺杖。這會跺著柺杖道:“你也知道被人笑話啊,跟你大嫂動手的時候怎麼不怕人笑話,你是越發張狂了,我們老顏家是容不下你了。”
採箏在屋裡聽了這話,忍不住走到門口衝祖母道:“您說的這是什麼話,家裡出了事,老人不主持公道不說,還偏袒一房,擠兌另一房,就這樣,家裡還能有什麼規矩?!”
顏老太太指著採箏道:“哎呀呀,看這妮子,簡直像鄉下來的野丫頭,哪裡像翰林的女兒,一身的匪氣,真是隨了老柳家的秉性。”
柳氏不悅,正要開口。這時就聽二門處有人喊了一嗓子:“像老柳家怎麼了?老柳家哪裡對不起你們?給你們住的,給你們吃的,養著老的,伺候著小的,到頭來還欺負我們閨女!”
採箏循聲望去,見一箇中年女子叉腰站在臺階上,朝這邊怒目而視。不是別人,正是后街住著的外婆辛氏。
她剛才一出事,就派丫鬟碧荷去叫,果然在關鍵時刻趕到了。
所以說,要論自己系列的最大特點,那就是女眷們沒有一個是忍氣吞聲的小媳婦。在互相折磨下,不是已經變成了惡婦,就是在變成惡婦的路上。
2第二章
其實在父親點中庶吉士,舉家搬到京城之前,家裡雖然也鬧騰,但遠不像現在這樣,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顏採箏起先和母親一樣,遇到爭吵,也是想息事寧人的,可逐漸發現,越是退縮,某些人越是來勁,蹬鼻子上臉是常有的事,所以,日子久了,忍不住,也不想忍了。
顏採箏的外公外婆只有柳氏這麼一個女兒,女婿一家搬到了京城,他們也緊跟而來。在顏家宅子的后街買了個宅院住著,這邊一有風吹草動,外婆辛氏就會過來替女兒撐腰。
這會,辛氏叉著腰往院裡走,盯著顏老太太道:“我說親家母,咱們做人是不是得講點天地良心?我女兒哪裡不好?讓你堵在門口罵她?”
柳氏見自己的母親也摻和進來了,知道是採箏叫來的,埋怨的看了眼採箏,然後上前拽住母親,道:“您怎麼來了?”
辛氏一揚胳膊甩開柳氏,訓斥女兒道:“你就是個麵糰,讓人捏扁搓圓!都騎在你頭上欺負你了,你也不知吭氣!你是死人哪!”
顏老太太知道辛氏不是個省油的燈,道:“你說話也得有憑據?我們欺負你閨女?明明是你們養的好女兒敢動手打她大嫂!”說著,扯過一旁的章氏,指著她頭上和臉上的傷道:“你瞧瞧,給打的。她大嫂做了什麼錯事,讓你們這樣下狠手?”目光投到柳氏臉上:“你說,你大嫂怎麼招惹你了?”
辛氏便問女兒:“是你打的?”
採箏心道,那點皮外傷,算哪門子的受傷,替母親回答外婆:“是伯母先動手推搡我娘,我娘不讓她拉扯,兩人拉拉扯扯,怎麼能說就是誰打了誰呢?屋裡桌椅板凳的,沒站穩撞到哪個桌角了,就說是我們打的?”
章氏一聽,捏著帕子乾嚎:“哎呦呦——娘,你可得跟我做主啊,打了人可還說沒打啊,晴天白日說瞎話逼的人沒法活了。”
這時辛氏朝章氏吼了一嗓子:“行了,這麼多年誰不知道誰?你這個做大嫂的,一氣不順就拿你妯娌撒氣,今天你又跑來撒潑,別說沒打你了,就是打了,也不是我們閨女的錯!”
顏老太太見親家居然不顧她的顏面,說出這樣的話,一跺柺杖:“一口一個你們閨女,你還知道把女兒嫁給我們顏家了嗎?去,去,去,痛快把你閨女領走,我們老顏家沒有這樣的刁兒媳!”
辛氏冷笑一聲:“你當我還能把女兒留這兒?!”說著,上前抓住柳氏的手腕,就向外走:“隨我回家,這一屋子的白眼狼,穿你的吃你的,還盤算著把你生吞活剝!”
這時各屋子看熱鬧的人陸續圍了上來,人群中有人聽了辛氏的話,不樂意了,反駁道:“什麼叫做穿你們的,吃你們的,我們有胳膊有腿,靠誰養活了?”
辛氏一聽這話,橫了眼人群,用手指著他們數落:“不靠誰養活?那咱們說說,這宅子是哪家出的銀子置辦的?別跟我說,靠你們老顏家在鄉下那幾畝田地。我呸!我們出了銀子,出了奴婢,把你們從鄉下接來,讓你們好吃好住的,不知感恩也就算了,居然還舔臉說靠的是自己!”
顏老太太被揭了短處,恨恨的跺腳:“你今天是上門討債算賬的,是不是?剛來京城,我們手頭是緊了點,但別把人看扁了,早晚把銀子還給你!不就是一千五百兩嗎?我們老顏家砸鍋賣鐵也還你們的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