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划起道道口子,臉上滾淌著汗珠。
一個學員走過來:“部長,我來替你砍,你休息一下吧!”說著,三下五除二,就把這棵小灌木砍倒了。許光達思忖著,看來,自己得好好過過這個勞動關啊。砍柴,我是外行,得好好向他們學習。他舉起砍刀,用力地向另一棵灌木砍去。
太陽漸漸落山了,許光達跟學員們一起,高高興興走下山來。邊走邊高唱著《抗日軍政大學校歌》:黃河之濱,集合著一群中華民族優秀的子孫。
人類解放,救國的責任,全靠我們自己來擔承。
同學們!
努力學習,團結、緊張、嚴肅、活潑,是我們的作風。
同學們!
積極工作、艱苦奮鬥、英勇犧牲,我們的傳統。
像黃河之水洶湧澎湃,把日寇驅於國土之東,向著新社會前進!前進!
我們是勞動者的先鋒!
這嘹亮的歌聲,在山谷中久久地迴盪著……
陝北的五月,春色正濃,七溝八梁已經披上了嶄新的綠裝,延河兩崖鮮花盛開,爭奇鬥豔。
在抗日軍政大學的西南側,有一條小溪,潺潺溪水在石頭的空隙中,愉快地流淌著,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著點點金光。兩個穿著八路軍服的姑娘,正在溪邊洗著衣服。
“李秘書,聽說咱們這裡來了一位從蘇聯回國的,是抗大的教育長?”
“對,剛來時間不長,原來是訓練部長,劉亞樓教育長去蘇聯後,他接替了教育長職務。”
回話的是許光達辦公室裡的秘書,叫李秀梅。
那位姑娘接著問:“他叫許光達吧,他現在成家了嗎?”“我不清楚,不過沒見過誰給他來過信,也沒聽過他提到這件事。”女秘書認真地回答著。
“聽說他長得很帥,很有才幹,是嗎?”
“你幹嗎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是不是……”還沒等這個李秀梅說完,那個姑娘就朝她撩起水來。
是啊,在抗日軍政大學,許光達的婚事是身邊的同志和學員們議論的一個話題。在當時的延安,結婚的條件是“二八五七團”,即二十八歲,五年幹齡,七年軍齡,團職幹部。像許光達這樣身居高位而又是單身的人是不多見的。在抗大,漂亮的姑娘也很多,有的膽小的同志只是在暗中愛慕他,卻不敢當面去談。有膽子稍大一點的姑娘委託別人或主動與他接近,都被他婉言謝絕了。
實際上,他身邊的幾位女學員,都對他有些意思。許光達一天忙於教務工作,並沒感覺到什麼。
這天下午,許光達剛走進辦公室,見桌上放了張紙條,上邊寫道:“教育長,您每天工作太辛苦了,很少考慮自己的事,您需要有個家。”
但沒有署名。
許光達一見桌上紙條的字跡,就知道是李秘書寫的。他沉默了,其實,自己也是一個懂得情感的人。此時,他想起了桃妹子,她究竟在哪裡?五年多了,我給她寫了那麼多的信,她為什麼一封也不回,難道……他不願再想下去了。不過,他相信:她一定會平安的。她為自己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磨難。他忘不掉離開長沙時的情景,臨別時桃妹子說的話:“我永遠等著你!”
門外的腳步聲打斷了他的思緒,抬頭一看,是李秘書提著水壺向辦公室走來了。許光達剛要出去,被李秘書叫住了:“許教育長,剛才放在桌上的紙條您看到了嗎?”
這突如其來的發問,使許光達不知如何回答是好。說沒有看到吧,她既然有膽量發問,就一定會把紙條送到自己的面前;如果說看到了,她要再進一步提出別的什麼該怎樣回答呢?
李秘書見許光達不知所措,就對他說:“您是該成個家了,如果有個人願意承擔起這個義務,您不會拒絕吧?”
許光達見李秘書又在向他“發起進攻”,覺得該是正面回答的時候了。
“李秘書,剛才在桌上的紙條我已經看過,謝謝你們對我的關心,我已經成家了!”
李秘書感到奇怪:從來也沒聽說過他提起嫂子的事,是不是教育長這個人太清高,看不上自己而故意搪塞呢?
“教育長,您不要多心,大家對您的事確實很關心,早上我在河邊的時候,有個女學員就提起過這件事,我只不過是反映大家的意見。”
說完,李秘書轉身要走。
許光達想,不能傷了女孩子的心,她們還年輕,於是說道:“李秘書,我說的都是實話。我是結了婚,你嫂子的名字叫鄒靖華,我去蘇聯前,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