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如果真是這樣,那街上這麼多行乞的,牧笙豈不是都要把他們帶回去救助。可牧笙沒那麼做啊,所以我是特別的。”
是特別煩人吧。“牧笙孝順,你們這說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吧,也就是說將來牧笙不論是娶妻還是納妾,總要我准許了才準進門。你知道我討厭什麼樣的姑娘麼?”元帝儀選了三條顏色不同的絲巾,示意跟在身後的家丁付銀子,她漫不經心的睞了平樂一眼,“我最討厭一直在我耳邊話不停的姑娘了。”
“我……我要嫁的是牧笙,幹嘛要討你喜歡。”話是這麼頂的,但語調還是沒用的弱下去了。
元帝儀笑了笑,又帶她去了布莊,說道,“挑你喜歡的吧。”
平樂已是好久沒碰過那些綾羅綢緞了,以前宮中每個月太后都讓人送好看的綢緞過來,春夏秋冬每月都有新衣服可穿。而現在日日都穿同一件,她從宮裡帶出來的衣服袖子寬大,衣襬又長根本不適合幹活,就只能穿府裡下人穿的衣服,那衣服是一點品味都沒有的,難看得很。
平樂看著那不同花樣不同顏色的布料,看的都出神了,突然想到,“你幹麼對我這麼好啊?不會有什麼陰謀吧。”
府裡的丫鬟總是討論發工錢了要去哪裡買首飾,哪裡做衣裳,所以她對皇都裡的商鋪也有點點了解了。
知道這霓裳居是皇都裡賣布料最出名的,東西是比不得宮中,畢竟宮裡的東西多是貢品民間是不能售賣的,但也不算差了,很多官宦商賈愛來這裡買布料。元府的丫鬟就算幹了一整年的活不吃不喝把工錢存下來,都還不夠買這裡一丈布。
鋪子裡的夥計殷勤的奉上了茶。
元帝儀道,“要帶你去喝九皇子的喜酒,總不能叫你穿著舊衣服讓我讓牧笙丟臉吧。”
“真的會帶我去麼。”平樂驚喜,她本來就想去親自跟九哥說聲恭喜,但轉念一想,“我可不要以丫鬟的身份去。”她就怕元帝儀真把她帶去要當眾戲弄她。
“就算讓你做你也不會做。”元帝儀掃了一眼架子上擺出來的綢緞,“只有這些麼?”
夥計見元帝儀似乎看不上眼,鋪裡當然有更貴更好的錦緞,只能沒擺出來而已,他趕緊進內堂去取。
平樂從前衣食住行接觸的都是最好的,自然也懂得分辨好壞,那夥計抱出幾塊緞子,她摸了那些緞子,一挑就挑了一塊粉的是裡頭最貴的。
夥計笑得合不攏嘴,直誇平樂好眼光,黃婆賣瓜的把那匹布誇了一遍,元帝儀則又選了一塊深色的布料。
夥計撥了算盤,報了價錢。
平樂也是幹活以後才慢慢有了錢這個概念,她小聲道,“牧笙的俸祿夠麼?”她現在才想起來,雖是父皇封了牧笙官職,將他留在皇都,但官位也不高。
元帝儀好笑,她現在才注意麼,“不夠就把你抵押在這,你還算有些姿色,老闆應該不會嫌棄讓你做他小妾的。”元帝儀付了賬,把那兩匹布給平樂拿。
“幹什麼給我呀。”她帶兩個家丁出來不是專門負責拿東西的麼。
元帝儀笑道,“一塊是你的,一塊是你心上人的,你一文錢都沒給,當然是你拿了。”
夥計把她們送出門口,邊笑邊道慢走。平樂捧著那兩匹布料,那布料太滑手,她只好用下巴壓著,“你還要去哪啊?”
“你買了布不用裁麼,還是你想拿回去自己做,你就算敢動剪刀針線,我還擔心你把布料剪壞呢。”元帝儀兩手空空,輕鬆得很,“還要去胭脂鋪和首飾鋪,把你打扮一番改頭換面,否則太后還以為我虐待你。”
平樂嘀咕道,“本來就在虐待我。”還是天天虐待。
元帝儀故意道,“你說什麼?我聽不清楚。”平樂不說話了,元帝儀接著道,“去完胭脂鋪首飾鋪,還要再去古玩鋪,你九哥大婚總不能兩手空空的去。”
元帝儀帶她去買了胭脂水粉首飾,把所有東西扔給她拿,她懷疑元帝儀是故意戲弄她的,布匹盒子堆得高高把她視線都給遮住了,完全看不到前頭的路,結果進古玩店時踢中了門檻,摔了個狗吃屎,東西掉了一地。
“元帝儀……”平樂本來想發火的,一抬頭,看到古玩店裡的人都在瞧她,最難堪的是陸賦和陸夢憐也在,就坐在擺放了貴重的古玩的桌前,老闆本是拿著一副觀音圖賣力的介紹這圖的來歷,卻是因為平樂忘了自己說到哪了,張著嘴巴十分滑稽。
元帝儀使了眼色,家丁們把掉地上的東西撿起來。元帝儀笑著打招呼道,“陸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