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儀截了她的話,“你怎麼看誠信二字?”
清芩不解她為何突然這般問,但知景帝儀定是有下文,還是答,“誠者天之道,誠之者人之道。”
“解釋得好。”景帝儀話鋒一轉,“那不知道扶戚一邊派你出使,一邊向南蠻書信示好,算是誠信之舉麼?”
清芩的手微微顫了顫,“姑娘哪裡聽來的謠言。”
景帝儀道,“我自然有我訊息來源的渠道,宗政去疾是駙馬,你們比不得他和皇室親近,定不敢孤注一擲。”扶戚現在不過是個千瘡百孔的爛攤子,也不過是還佔著地利這一優勢,還有談談條件的籌碼,“經過先前那場內亂,扶戚想必財匱力盡,民不聊生。別說禦敵,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偏還佔了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咽喉之地,除了依附大國,也沒其他辦法了吧。只是你們像牆頭草那般兩邊的倒,換做是誰,聽了都不會高興吧。”
清芩撥著心裡的算盤,她知道朝中大臣對於她的出使態度分成兩種,“姑娘也想幹涉扶戚的內政?”
景帝儀搖頭,“這倒暫且沒什麼興趣,我和宗政去疾並沒有交情,和現在在扶戚自稱為王的那位更是連面都沒見過。日後誰能在扶戚的王位上坐穩坐長我真是不關心,我只關心眼前是不是有人不聽我善意的勸告。”
景帝儀這也算是扼住她的軟肋,清芩並不打算此刻就和她硬碰硬,“清芩今日便搬回驛館,這幾日多謝姑娘的照顧。”
……
平樂筷子老是夾空,偏她自己又沒察覺,還以為是夾上菜了,放進嘴裡咬著,其實咬的是筷子,陽春實在看不下去了,輕輕拍了平樂一下,“要是想著少爺,就別倔了,賭什麼氣。”
平樂嘴硬道,“誰想他了,下午那麼兇的罵我,我恨死他了。”
陽春道,“你們吵架是因為那位使臣,她都搬走了。你就軟聲認個錯,先把少爺哄回來再說。”
陽春提了個建議,她們家少爺算是府裡最沒地位的一個了,沒成親之前聽慣小姐的話,成親後還要聽媳婦的話。被欺負慣了,所以鬧矛盾了總是少爺先低頭,可也不能總是他低頭,偶爾,也是要給給他面子的。
平樂訝異,“那女的走了,她不是要死皮賴臉的賴著的麼。”
陽春崇拜道,“湛王府是小姐的,小姐讓誰走,誰能留呢。”到底是小姐手段高明些。
景帝儀一邊理著衣襟,一邊走進來。陽春端上景帝儀指明要喝的山藥薏仁粥,平樂好奇的問,“那女的真的走了?你用了什麼法子把她趕走的。”
景帝儀先掃了一眼菜色,還算滿意,廚娘還做了酸甜乳瓜,“就告訴她三日到了,她便走了。”
平樂道,“怎麼可能。”那隻狐狸精哪有那麼容易請走。
“你不信你就自己去問她,問我幹什麼。”景帝儀舀了一勺粥,吹涼要吃。
平樂用筷子夾住她的勺子,制止道,“你怎麼能吃薏米呢。”
景帝儀道,“我為什麼不能吃薏米,我吃什麼還要經過你們同意麼。”
牧笙列了張單子,上面寫了禁止入口的食物,她也有份記的,平樂情急道,“你怎麼能這麼不負責任,就為了滿足你這口腹之慾,就算不顧你自己好了,你也要顧著腹中的孩子,顧著我夫子的骨肉。”
陽春震驚的看著景帝儀的小腹,景帝儀愣了愣,“你說什麼?”
“我說你不顧著大的,也該顧著小的。都要當娘了,怎麼能這麼不注意。”
難怪他們兩奇奇怪怪的,“誰跟你說我有身孕的?”景帝儀問。
“牧笙啊。”平樂答。
景帝儀沒好氣的道,“我葵水前兩日才來,你就算不懂醫術好了,身為女子這點常識應該還是有的吧,我若是有身孕了,還會來葵水麼?”
平樂想了一會兒,搞錯了?“你沒身孕?”那為什麼牧笙說得那麼確定,還操心著景帝儀和鳳靡初連孩子都有了,怎麼成親的事還不見提,連著她都操心得好幾夜睡不好,那是白操心了麼?“真沒有?”
這是要她說幾次,景帝儀不理了,喝起山藥薏仁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