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倫域還未說完,只聽得元帝儀道了一句,“要證明這是不是毒藥,又何必要找貓狗來作證,要人身來試,不是更有說服力麼。”說完就是一個箭步上前,拿了那包毒粉,竟是整包都倒進了嘴巴里。
無人沒想過她會有此舉,就連鳳靡初和陸存熙皆是吃驚,皇帝急道,“年倫域,還不快給元姑娘診治!”
這毒常人吃了一點都要腸穿肚爛的,何況元帝儀是整包吞了。太后也是緊張,再也是沉不住氣了,“快,快去把太醫院所以當值的御醫都叫過來!”
元帝儀笑道,“皇上太后何必緊張,我如今覺得挺好的,就是這麵粉有些放久了,味道好似有些酸了,也不曉得吃了會不會拉肚子。”
太后道,“你怎麼還有心思玩笑。”她吩咐年倫域道,“趁著剛吃下不久,看是否有什麼法子能催吐,讓她把毒藥吐出來。”
年倫域抓起她的右手來診脈,卻是診著診著,面上的疑惑越來越重,過了一會兒,又是不敢置信,換了她的左手來診脈。“……元姑娘脈象平和,沒有中毒。”
元帝儀一口咬定,“這是麵粉,麵粉又怎麼會中毒。年大人是太醫院翹楚,我自然不敢懷疑你的醫術,只是是人就會有出錯的時候。”
她手背到身後,指尖彈了彈,把紙上剩下的粉末也彈掉。
年倫域苦惱起來了,他明明看得一清二楚,那的確就是胡蠍粉,他再老眼昏花也不至於連胡蠍粉和麵粉都認不清楚。可若真是胡蠍粉,他明明看著元帝儀吃下去的,怎麼可能是無事?
元帝儀把原本包毒藥的黃紙還給年倫域,說道,“我看這奴才要不是蠢鈍至極把麵粉認錯,就是不老實,有心的誣陷。該扔進牢裡好好的審問。”
那宦官搖頭,難以置信,一時情急就道,“那明明就是胡蠍粉,奴才從太醫院裡取來的。只是混了一些進了水裡,馬舔了幾口就死了,怎麼可能……”
元帝儀狀似無意的把疑點挑破,“皇后叫你去收買人去投毒,你們得手了,倒是不急著逃,還留在湛王府等那馬喝了水死掉?留著做什麼,莫非還要等人去抓。”
宦官身子微微一抖,估計是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低下頭道,“並非奴才不想逃,只是逃不了。”
元帝儀微笑,“不管是不想逃還是想逃逃不了都好,明察秋毫那是朝廷命官的事。只是我把一整包藥都吞了,都還能活的好好的,也就足以證明那包藥不是毒藥,那皇后娘娘也就沒有謀害王子。”
太后也趁機說情道,“皇后即便是有錯,想來也是經不住平樂的哀求,情有可原。她不至於在大是大非上糊塗,下毒的事萬萬不會做。”
皇后也不想為自己辯什麼,是她做的她會認,不是她做的,就是用重刑她也不會招。“臣妾的確是有錯,明知不對,還幫著公主以致錯上加錯。皇上若要罰臣妾也無話可說,但若說臣妾下毒,臣妾可以對著神明發誓,若有做過,天打雷劈。”
這對著神明發誓算不得什麼證據,只是如今這物證沒了,人證供詞又是錯漏百出,要定皇后的罪也是定不了的。
宗政去疾索性做了人情,“皇后娘娘既是已向神明發誓,我也願意相信她是無辜遭人陷害的。今夜的事因我而起,若是沒查清就冤枉了無辜,此後我定是會寢食不安。”
六皇子開口道,“依兒臣看來,不如將這奴才交由刑部發落。他雖嘴硬,刑部卻是有上百種刑法,總會能叫他老實的。”
皇帝點頭,算是同意了六皇子的法子,揮了揮手讓人將那宦官拖下,哪知人才拖到了門檻,就見那宦官兩腿一垂,咬了舌頭了。
太后眼中不帶半點慈悲,只是麻木的看著那屍體,“還說是不想宮外的家人受他連累才自首,如今一聽要進刑部就咬舌了,真是滿嘴的假話。人雖死了,可見背後肯定是有人指使的,竟敢謀害一國之母,皇上,這事不能就此罷休了。這人的家人也要依照規矩獲罪。”
元牧笙聽出太后有追究連坐的打算,不忍道,“即便這人當真是誣陷有罪,可他家人卻是無辜的……”
皇帝抬手製止他再繼續,可見已有了決議,“他自己也知會有什麼結果,卻還是當著朕的面前耍了花樣,朕不依照律法嚴懲,只怕此後會有更多人效而仿之,這不就是要亂了麼。”
元牧笙不忍,知道皇帝為了防止類似情形再發生,是要追究那宦官的家人了。
皇帝對太后道,“這次的事,既是皇后也知自己有錯,有錯就不能不罰。就算是憐惜平樂,也不該是非不分,否則日後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