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儀撕了一塊鴨肉沾了豆醬吃,這味道還真是百吃不膩。
“小姐。”白雪提醒。
景帝儀抬頭,見了宋潮。掌櫃是個懂得看情形的人,說是要去廚房給她下多一碗湯走了。景帝儀往窗外探頭看了一眼,看到他的手下,都是上陣殺敵的將士,渾身的殺氣騰騰,膽子小的客人菜都沒吃兩口就結賬走了。
景帝儀道,“宋將軍不會是來抓我的吧,這般大陣仗。”
宋潮道,“憑姑娘的身份,哪裡是我能動得了的人。”即便還沒有封賜,單單是一個姓氏,始終是尊卑有別就擺在那的,宋潮不卑不亢,“我只是有事想跟姑娘請教,我本來是想登門……”
景帝儀打斷道,“宋將軍是直爽的人,就不要拐彎抹角了,不適合你。”白雪站在一旁,只覺得宋潮不愧為當世英雄豪傑,她只是這麼看著,都覺得被他氣勢壓迫得不敢動作,也難怪平樂說宋潮可怕的。
景帝儀繼續動筷。
宋潮道,“我想問陳科的事。”
景帝儀陰陽怪氣的笑,“那****和陳牧笙劃清界限的時候,將軍也在場的,這麼快你就忘記了。陳家的事你怎麼來問我,不是應該去問當事人麼。還是陳牧笙根本不願意搭理你。”
不搭理已經算好了,牧笙對他恨之入骨,如今又什麼都被捅破了,連那點顧忌都沒了,沒直接潑黑狗血算祖宗保佑了。
宋潮道,“我只是想知道這整件事到底是如何的。”
他這樣來問她,擺明是懷疑了什麼。景帝儀聳聳肩,一臉莫名其妙的樣子,“當年不是宋將軍將他父親斬首的麼,前因後果你應該再清楚不過才是,怎麼現在卻來問我,莫非你懷疑當初殺錯了人?”
宋潮知道在她這問不到什麼了,撬開她的嘴估計比讓痛恨他萬分的陳牧笙開口還要困難。他並不怕景帝儀,否則上回就不會當街當眾的警告她,只是覺得沒有和一個小丫頭,還是年紀比他最小的兒子還小的小丫頭真真正正的敵對上的必要,“打擾姑娘用膳了。”
景帝儀笑道,“宋將軍若是下回要和兄弟來這用膳,可以報我的名字,掌櫃會算便宜些的。”
宋潮領著手下走了,白雪松了一口氣,剛剛膽戰心驚的,多怕要一言不合動手。景帝儀以為終於能安安靜靜的吃一頓飯了,沒想到都沒坐多久,至少椅子是沒坐熱的,又是來了一個。
她連招呼都不打了,也懶得說那些虛偽的開場,因為現在心情很不好。
陸存熙走到了她對面,“景姑娘。”
景帝儀道,“宋將軍才剛走,不知道什麼風又把陸公子給吹來了,長話短說吧。”在她沒有發火之前。
陸存熙開門見山,“我想請姑娘去給我堂妹診治。”
陸惋幽的病情反覆,景帝儀是有聽說的,看著好像是從鬼門關把命撿回來了,卻是時好時壞的,至今人的意識都不清楚。
她真是好奇,她又不是有仁愛之心贈醫施藥的大夫,還是她額頭難道有刻慈悲兩個字麼,“宮中那麼多的御醫都是擺設麼。一個兩個有病痛不去御醫找大夫偏來找我,陸公子叫御醫們情何以堪。”
陸存熙看著她道,“崔侯爺曾經命懸一線,當時御醫也是無能為力,還是姑娘出手相助才轉危為安。惋幽的傷勢很重,姑娘也是心中有數誰該負上責任。”
景帝儀扔了筷子,搖頭道,“陸公子這話就不對了,九皇妃有這樣的遭遇我也很同情。可始作俑者又不是我,誰起的頭你就該去找誰負責,不是有句話叫冤有頭債有主麼。”
陸存熙問,“難道那兩幅畫還不足以表示我的誠意?”
他是要把她高祖的墨寶用來做診金,可笑了些吧,景帝儀道,“這是我家的東西,不管我用什麼方式得到,都只能說是物歸原主。你可以到街上隨便找個人問問,用他們家的銀子買他們家的東西合適麼?”
陸存熙開了條件,“當初鳳大人許諾姑娘的,我也同樣能許諾。”
景帝儀反問,“陸公子覺得一樣麼。”鳳靡初可沒派人來殺過她。
“姑娘也說過有些事千絲萬縷已分不清始末對錯,既然這般,之前種種何不煙消雲散,姑娘能否看在湛王和陸家祖輩的交情幫我這次。”陸存熙遞上一封信件。“畢竟我們陸家也曾冒著風險幫過湛王。”
景帝儀開啟看,確實是她高祖的筆跡,信的內容寫得有些隱晦,估計是需要“小心謹慎”的事。但她還是諷刺道,“我怎麼知道這是不是陸公子又用了什麼方法把紙燻黃做成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