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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五煮了壽麵,四個人圍著木桌坐好,吳邪說:“吳叔現在身無長物,沒禮物相贈,給你唱首歌吧。”然後來了首英文版的《祝你生日快樂》。
麻子小孩好像特別喜歡悶油瓶,大約是覺得年齡相近,可悶油瓶望著壽麵發呆,吳邪私下戳戳他的手背,“小哥?”
悶油瓶抬頭看了看吳邪,一臉茫然。
“我替他再唱一首。”吳邪摸摸麻子小孩的腦袋,然後把英文的《祝你生日快樂》又用中文唱了一遍。
趙五說:“看不出你哄小孩真有一套,怎麼我沒聽過這曲兒,是你們那的民謠?”
“哈哈。”吳邪乾笑兩聲。
肚子撐爆後,趙五和他兒子終於放吳邪與悶油瓶回房。吳邪拉住悶油瓶的手,悶油瓶詫異地看著他,想把手抽回來。
“哎。”吳邪嘆氣,同時深感欣慰,因為悶油瓶已經不像開始那麼牴觸他,好像漸漸習慣自己表示親密的一些舉動。
“小哥,你生辰是幾時?”
吳邪又想起胖子從張家古樓拿走黑金短刀時說送給悶油瓶做生日禮物的事,問題他們誰也不知道悶油瓶的生日,竟然從來沒朝這方面想,從來沒問過。
“不知道。”悶油瓶回答得倒很快。
“不……不知道?”吳邪睜大了眼睛。
不知道也正常吧。悶油瓶沒見過父母,董燦將他抱回張家的時候不一定交代了生辰八字,可能董燦自己都搞不清楚。尤其從張海客的話裡分析,其實張家有人不想悶油瓶繼續活下去。
吳邪生生把憐惜的微笑換成爽朗的大笑,“沒事啊,小哥,你挑個喜歡的日子,懸弧之辰,人人都有嘛。”
懸弧之辰是古代男子過生日的說法。生日吃蛋糕是舶來品,中國民間講究壽麵和壽桃,還有紅彤彤的煮蛋。
吳邪興致勃勃,悶油瓶卻搖頭,“不用。”
“是不是從來沒人替你慶祝過?”吳邪忽然有點難過,而且也想象不出悶油瓶過生日的樣子。他應該不喜歡這種繁瑣的雜事,對,慶祝生日對他來說就是繁瑣的雜事。
果然,悶油瓶說:“不需要。”
不用,不需要,是吳邪到民國後聽悶油瓶說得最多的兩句話。
吳邪目送悶油瓶爬上床,在靠近牆壁的那邊靜靜躺下。
“既然你不喜歡,那就算了。”吳邪也爬上床,和悶油瓶並排躺在一起。
悶油瓶閉起眼睛,沒有回答吳邪。吳邪側臉觀察悶油瓶,還沒成年的他,臉部線條比成年後柔和很多。吳邪轉頭,想了想白玉雙魚玉佩,慢慢睡意襲來,在悶油瓶前面進入夢鄉。
深夜,吳邪做了個夢,夢裡張起靈一襲白衣朝他作了三個揖,再睜開眼睛時,天已放亮。吳邪看悶油瓶還睡著,自己穿好衣服找到趙五,塞了些錢給他,讓他幫自己買點青菜,肉和大白饅頭。
有錢好辦事兒。中午,趙五專門回了一趟。下午,吳邪和悶油瓶已經收拾好包袱,又留給趙五一些錢,快速趕往火車站,準備乘晚上的火車回吉林。
上了火車,還是有個小包廂。吳邪拉開窗簾,外面變了天氣,跟在蘇家時差不多,又是風又是雨。“小哥,”吳邪微笑,卻沒有看對面的悶油瓶,只看著打在玻璃上的雨點,“我私自替你定個日子吧,就我們相遇那天好嗎?”
從反光的車窗玻璃上,吳邪能看到悶油瓶驚訝的表情。他轉頭,接著道,“你要不喜歡就算了,我可把它當紀念日。對我來說,意義深重。”講完,他拿出兩個夾了青菜和很多五花肉的大白饅頭,一個遞給悶油瓶,一個自己留著,“這是我送你的禮物,Hamburger,吳氏漢堡包。”
“這是肉夾饃。”悶油瓶盯著吳氏漢堡包,淡淡地說。
“漢堡包。”吳邪鄭重地重複。
悶油瓶看了他一眼,接過去咬了口,又香又軟。
吳邪開心地笑了,託著腮幫看悶油瓶把所謂的吳氏漢堡包吃得連片菜葉都不剩。
“小哥,我說……”
悶油瓶抹掉嘴上的油,靜靜地望著吳邪。
“無論你走得多快多遠,累了想停下的時候,想回頭的時候,我一定在你身後。”
“你很奇怪。”悶油瓶皺眉。
“嗯。”吳邪竟然點了點頭,“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可不是空頭支票。”
悶油瓶接著皺眉,不知道支票是什麼。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承諾,只是他還不懂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