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超脫就必須修道,把每天的時間都用來修行,這樣才能早ri脫離輪迴,遠離無常。”
老和尚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在小和尚光禿禿的小腦袋上清脆的拍了一下,說道:“別整天和小道士們廝混在一起,能有什麼見識。無常苦樂皆由心生,若心靜如水,在哪裡都是樂土,縱然輪迴,又怕它作甚。”小和尚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二人邊說邊行,不一會就來到了中年人身旁,老和尚眼睛在他身上掃過,身子卻停在了他的面前。口唸佛號,老僧拿出一隻破舊的缽盂,說道:“施主有禮了,和尚是行腳的僧人,已經行遍青洲大陸,為的是弘揚佛法大道,為我佛化得一處廟宇和一塑金身。還望施主有財施財,無財向善,隨老衲念一聲佛號。”
中年人從懷中掏出十兩紋銀,放入老僧的缽盂之中。老和尚面帶笑意的點點頭,帶著小和尚漸漸遠去,待二人身影消失後,河風中隱隱傳來一陣偈語:
諸行無常,是生滅法。
生滅滅已,寂滅為樂。
既生遁念,緣何苦持。
早傳衣缽,免生無妄。
中年人將偈語沉吟了幾遍,說了聲:“走”。旋即將小孩小手攜起,向身後的雕花的馬車行去。兩名家人熟練的將車簾撩起,馬車緩緩的向越州城行去。這個男人就是越州城麒麟鏢局的大當家——陳長青,而他身邊那個總角小兒,是其獨子,陳雲生。
越州城有兩條大街,一個十字形將城市分割成四塊,麒麟鏢局就坐落於城市的西北角。緊鄰大街,門樓高聳,一邊一個石獅子甚是威武,這石獅是城東老石匠的得意之作,陳長青著實費了不少銀兩才購得。
攜幼子從雕花馬車中下來,由僕人迎接著進入大門,陳長青剛穿過照壁,就碰到鏢局的劉管家。此人四十歲的年紀和陳長青相仿,面se卻老了很多,穿著一身藍se的棉布袍,顯得非常得體。見到陳長青躬身施禮,謙恭地說道:“稟老爺,王鏢頭押鏢回來了,在會客廳等您半天了。”
陳長青面無表情的臉上閃出些許的笑意,他沒有耽擱直奔會客廳而去。一個三十多歲青年儒生從門內迎了出來,此人眉目清秀,齒白唇紅,一身文質彬彬的氣息。他面se帶喜,隔了好遠就脫口喊道:“大哥!你回來了!”
年輕文人是陳長青結拜的二弟,王勉。為人機靈、正直,武藝也不弱,是麒麟鏢局的左膀右臂,這次順利押了一趟重鏢,風塵僕僕剛回來。
“二弟!讓你久等了,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回來啦。”陳長青一把抱住年輕文士,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可不是,這趟鏢出奇的順利,穿州過府的更沒有半點阻礙,就是有幾個小毛賊覬覦鏢銀,看到咱們麒麟鏢局的鏢旗直接被嚇得屁滾尿流。這次的鏢銀酬勞已上報賬房。”王勉和陳長青攜手進入客廳。
“小弟到了京城給大哥和小侄子捎了些小玩意。這套瓷器名曰八麟獻瑞,出自京城青玉齋的手筆。”王勉向屋內八仙桌上指了指。
桌上放著一套瓷器,由八隻瓷壺組成,各個釉se鮮亮,胎體白皙,釉下彩繪的是八隻形態各異的麒麟,有的咆哮,有的低頭,有的飛馳,有的嬉鬧,更有一隻最大的火麒麟,張牙舞爪,腳踏火球,好不威武,一看就不是俗品。瓷器旁邊還擺著一些小孩玩的玉製彈珠和小人小馬,各個的栩栩如生。
這時僕人已經把茶端上來了,陳長青抿了兩口,略帶感激的對王勉說道:“有勞賢弟費心了。這一趟要經過幾個府縣,雖然賢弟不說,其中辛苦自然不小。要不是你嫂子忌ri將近,定然不能讓賢弟一個人前往。”
“大哥這說的是哪裡話,自家兄弟哪裡用得著如此客氣。”
“二弟此行回來,尚未回家看弟妹。”
“沒呢,反正都回來了,不著急。”王勉搖了搖頭憨笑道。
“不著急?茶水也別喝了,你快快回家見過弟妹。我們這行過的是刀頭舔血的ri子,妻兒在家中整ri擔驚受怕,你歸來還不去報平安,來我這作甚!明ri我倆再一醉方休!”陳長青嘴上雖然下了逐客令,心裡卻滿懷感激,這些年若不是王勉勤懇有加,麒麟鏢局也不會有今天的名頭,依著他的心思,生意能夠餬口即可。
王勉搔搔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大哥教訓的是,那我先回去看看那個婆娘,改天咱兄弟在一醉方休。”
……
陳長青送別了王勉後,一個人回到臥室,看著牆上掛著的一柄有些發舊的寶劍呆呆出神。
“文君,又到了你的忌ri。